重生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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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响。锁芯处骤然投射出一束柔和的光线，交织成一个清晰的全息影像：画面里，五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，笑得天真无邪，正笨拙地将一根褪色的红绳系在一个小男孩的手腕上。那小男孩仰着脸，笑容干净。当镜头拉近，特写落在他光滑如瓷的锁骨上时——宋知意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！

那不是陆砚初！绝不是！她认得陆砚初锁骨上的电子纹身和疤痕！这个小男孩的皮肤完好无损！

“我才是陆昭。”

一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，像毒蛇的信子，舔舐着她的后颈。伴随着清晰的子弹上膛的“咔嚓”声，真正的陆砚初，如同从地狱阴影中走出的修罗，举着一把闪着幽光的伯莱塔手枪，一步步踏出黑暗的角落。

他粗暴地扯开自己的衬衫纽扣，露出精壮的胸膛。在心口的位置，赫然纹着一大片狰狞扭曲的烧伤疤痕！那疤痕的形状，像一只丑陋的魔爪，死死抓着他的心脏。宋知意发誓，她从未在陆砚初身上见过这个！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。

“当年那场大火，逃出来的孪生子……”陆砚初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，“一个，成了承载虚假记忆的‘容器’（他指向全息影像里的小男孩），另一个……”他扯出一个扭曲的笑，枪口稳稳对准宋知意的眉心，“就是我。被你们宋家，改造成了只懂得服从命令、清除障碍的人形兵器。”

宋知意不受控制地后退半步，高跟鞋的细跟猛地卡进了一根裸露的、冰冷的钢筋缝隙里，剧痛让她瞬间清醒，却也让她无法动弹。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，带来刺痛。真相如同这瓢泼大雨，冰冷无情地将她浇透：父亲……为了窃取陆氏家族视为命脉的新能源专利，精心策划了那场绑架，然后伪造成一场意外。陆昭成了承载实验数据的活体硬盘，而陆砚初……则被彻底抹去自我，变成了宋家豢养的杀手。那些支撑她度过无数黑暗岁月的、关于“小哥哥”的温暖记忆……那些阳光、糖果、秘密基地的欢笑……竟然全都是实验室冰冷的服务器里，编写出来的数据包！

“这枚芯片，”陆砚初用枪口重重地戳了戳宋知意后颈上那个早已愈合、此刻却隐隐作痛的疤痕——那是无数次“涅槃”药剂注射留下的印记，“详细记录了你47次被‘清洗’记忆的过程。每一次，当你快要触碰到真相的边缘，宋柏年那个老畜生，就会给你注射一针‘涅槃’，把你变成一张重新涂写的白纸。”

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，笑声在暴雨中显得格外瘆人。“想知道……他为什么唯独保留了‘绑架案’这段最痛苦的记忆，反复让你‘重温’吗？”

暴雨疯狂地冲刷着天台地面上暗红色的、尚未被完全冲散的血迹。随着他的话音，那块长命锁投射的全息影像骤然切换！画面变成了二十年前那场炼狱般的火场。

小小的身影，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倾倒的汽油桶！

火光跳跃着，映出一张写满恐惧和……一种被扭曲的“坚定”的小脸。

那是五岁的……她自己！

父亲宋柏年扭曲而亢奋的声音，仿佛从地狱的火焰中直接钻进她的耳膜：“知知！做得好！烧！烧得再干净些！只有烧干净了……才能重生！我们才能有全新的开始！”

嗡——嗡——

就在宋知意被这残酷到极致的画面冲击得灵魂出窍的瞬间，手中的长命锁突然发出急促而尖锐的蜂鸣！

这蜂鸣如同惊雷，劈开了她混乱的脑海！她猛地想起几天前，在修复那支作为关键证物的鎏金钢笔时，在笔杆深处发现的异常——那是一个极其隐蔽、几乎与笔身融为一体的微型注射器！里面封存着的，正是那管致命的、琥珀色的“涅槃”药剂！

此刻，那冰冷的微型针管，正紧紧贴着她手腕内侧的皮肤，隔着薄薄的衣袖，散发着一种令人绝望的灼烫感。

陆砚初的手指，在扳机上缓缓扣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