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[正文内容\]
积水里的倒影突然扭曲起来。我盯着水面,看见十年前的林初夏把股权书塞进作文本的动作,和现实中她机械臂弹出的U盘掉落完全同步。老校长的拐杖"咚"地砸进水里,红色液体溅在我鞋尖上。
"别看倒影!"林初夏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。她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右臂,蓝墨水从关节缝隙喷出来,在积水表面形成股权编号的最后三位——正是我领带夹内侧的刻字。
玻璃温室的废墟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斑。晨光透过那些碎玻璃,在我们脚下投出无数个细小的"J.M"字样。我扯下领带夹时,金属边缘划破了拇指,血珠滴在U盘接口处。
"你早就知道..."我把领带夹按进她机械臂的凹槽,刻字与蓝墨水编号严丝合缝,"当年给我的钢笔是密码载体?"
林初夏的机械义眼突然放大焦距,虹膜变成透明的淡蓝色。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变成断断续续的机械音:"评分...手册...第..."
老校长的拐杖突然横扫过来,我抱着林初夏滚到生锈的钢管后面。拐杖砸在钢管上发出的声响,和十年前颁奖典礼后台的玻璃碎裂声一模一样。
记忆突然清晰得可怕——那年我捧着作文比赛奖杯,看见林初夏把股权书藏进我作文本时,老校长砸碎了后台的玻璃窗。飞溅的碎片划破她衬衫袖口,血滴在"茉莉园产权人:江兼续"那行字上。
"第七段批注背面!"林初夏的机械手指突然抠进我肩膀,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。她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,全息投影从义眼里射出来,在满地玻璃碎片上投出作文本页面。
那些红色批改符号在晨光中蠕动起来,像是有生命的藤蔓。我这才看清每个符号边缘都藏着极小的数字——是经纬度坐标。老校长的冷笑从背后逼近:"你以为她真是在批改作文?"
林初夏的机械臂突然"咔"地弹开最后一道暗格。茉莉花香混着机油味喷出来,里面蜷缩着干枯的蓝茉莉花瓣,底下压着张泛黄的《教师评分手册》第17条原件:"必要时可接受机械改造以保护学生重大权益。"
她的衬衫领口被机械臂扯开一道缝,露出锁骨下方的手术疤痕。那些缝合痕迹组成模糊的"江"字,和作文本扉页被血浸透的钢印完全重合。我手指发抖地碰上去,感受到金属与皮肤交界的凹凸不平。
"他们给你装了多少..."我嗓子哑得自己都认不出,"就为了藏住这些坐标?"
玻璃碎片突然全部立了起来。每一片都折射着不同的画面——十八岁的我在苗圃浇水、林初夏深夜修改作文分数、老校长撕毁股权协议书的瞬间。所有碎片突然转向同一个角度,光线聚焦在林初夏心口位置。
她的机械心脏盖板"啪"地弹开,蓝光投射出完整的茉莉园立体图。那些红色批改符号突然飞离作文投影,精准落在对应的植株位置上,组成清晰的股权转让路线。
"领带夹..."林初夏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十年前一样清透,机械杂音消失了,"和钢笔是一对密钥..."她的手指划过我流血的手指,在蓝茉莉投影里留下血痕,"你母亲设计的...双因子认证..."
老校长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吼叫。拐杖裂开的瞬间,我看见里面藏着的注射器针头闪着蓝光。林初夏用故障的机械臂把我推开,自己却被针头划过后颈。警报声从她脊椎部位炸响,倒计时数字疯狂闪烁成鲜红的"00:30:00"。
全息投影突然变成我母亲生前的录像。她站在蓝茉莉丛中说话,声音却被爆炸声切断。画面最后定格在她举起喷壶的手腕上——那里戴着的正是我这枚领带夹的原型。
"格式化提前了!"林初夏的机械腿冒出火花。她扑向最后一块完好的玻璃碎片,手掌按上去的瞬间,所有光线汇聚成束,在废墟中央投射出实体化的蓝茉莉植株。
老校长的注射器扎向花株根部时,我抄起生锈的钢管砸过去。金属碰撞声里,突然听见林初夏说人话:"当年你说...我穿蓝裙子好看..."她的机械外壳开始片片剥落,露出下面真实皮肤上密布的"J.M"纹身,"其实是因为...像这些花..."
倒计时跳到"00:05:00"时,整个温室废墟突然浮到半空。所有玻璃碎片自动拼合成巨大的棱镜,将阳光折射成我母亲实验室才有的特殊光谱。蓝茉莉投影疯狂生长,枝条缠住老校长的拐杖。
林初夏突然抓住我流血的手按在她心口位置。机械心脏的盖板下,最后藏着张微型照片——年轻的她站在手术室门口,手里攥着被血染红的《教师职业道德规范》,而照片角落的日历显示那天正是我毕业典礼。
"现在看第七段..."她的声音开始模糊。我低头看见作文投影上,那些批改符号正自动重组。老校长挣脱花藤扑来时,我终于看清批注背面用花汁写的字——"活着回来"。
\[未完待续\]老校长的拐杖突然在我耳边炸开,碎木屑混着蓝光针剂的气味喷了我满脸。林初夏的机械心脏发出尖锐警报,倒计时数字在视网膜上烧出"00:04:37"的血色残影。
"跑!"她突然用人类的手臂推我,皮肤下的"J.M"纹身因为用力过度渗出血珠。生锈钢管被我抡出破风声,却砸在突然实体化的蓝茉莉投影上——枝条缠住钢管的瞬间,我听见母亲实验日志的电流杂音:"...光谱诱导的分子重组..."
林初夏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出三维密码盘,每个按键都是凋谢的茉莉花瓣形状。她沾血的手指悬在"确认"键上方颤抖,机械音里混着哭腔:"当年你问我...为什么辞职..."
拐杖第二次砸下来时,密码盘被击碎成蓝色光点。我扑过去用后背硬接了这一下,肋骨传来的剧痛让视野发黑。但更痛的是摸到她后颈注射伤口时,指尖触到的金属脊椎——每节骨缝里都嵌着微型储存器,现在正一个接一个爆出电火花。
"十七次手术..."她突然抓住我衣领拉近,呼吸喷在我喉结上带着机油的苦涩,"每次麻醉清醒...都听见他们在讨论怎么...把你从继承人名单里抹掉..."
全息茉莉突然全部调转花苞指向西北角。老校长发出非人的嚎叫,拐杖裂口伸出三根金属探针。我抱着林初夏滚向潮湿的墙角,她机械腿的液压管突然爆裂,滚烫的液体溅在我小腿上形成"J.M"的烙印。
"最后三十秒!"她撕开衬衫领口,锁骨下的手术疤痕正在渗血。我颤抖的手指按上去时,发现那些凹凸是摩斯密码的凸点——拼出来是"销毁协议"的坐标。
玻璃棱镜突然全部炸裂,无数碎片悬浮成母亲实验室的防护罩模型。林初夏用最后的电力启动声纹认证,机械音在爆炸声中支离破碎:"江...兼续...声纹密匙..."
我对着她心口喊出母亲常说的育苗口令,蓝茉莉投影突然收缩成光球。老校长的金属探针距我眼球只剩三厘米时,光球里传出母亲清晰的声音:"茉莉素变异株的解毒剂在..."
整个废墟突然被刺目蓝光吞没。最后看见的是林初夏终于完全褪去机械外壳的脸,她嘴唇开合说的不是机械指令,而是十年前毕业晚会上没能说出口的那句:"你种的第一株蓝茉莉...其实是我偷换的母本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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