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府
太傅季霜接了圣旨后,将儿子叫到书房循循教诲。
“宴礼,日后入了宫定要好生服侍陛下,恪守礼仪,谨言慎行,切不可拈酸吃醋,任性妄为,记下了么?”季霜语气严肃,半点儿没有为人母的温情,一副教导学生的口吻。
“母亲,孩儿记下了。”季宴礼垂眸道。
“你此次虽是贵君,但这次册封的最高便是贵君之位,依为母之见,陛下怕是有意考验你们,你们之中谁表现最佳,这凤后之位便是谁的。”
季霜语气平淡,复又冷静分析道:
“景阳侯府大公子苏霁安年纪过长,又定过两次婚,当不得凤后之位。”
“国子监祭酒之子谢砚书才情出众,素有凤都第一才子之称,倒是有一争之力。”
“户部尚书府的温洵,听闻喜好庖厨之事,无甚特别之处。”
“自古双生子皆不可为皇夫,兵部尚书的双生子亦不足为虑。”
“将军府的叶昭年纪小,从小在边陲之地长大,才情礼仪比之你们几人差矣!”
“母亲是想要孩儿坐上那凤后之位么?”季宴礼轻声问。
“你若能成为凤后,日后定能替陛下管理好后宫,陛下也能一心朝事,遇事有你在陛下身旁劝谏,陛下定能成为一代明君。”季霜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。
“所以母亲这些年如此费心教导孩儿,就是为了让孩儿成为一个贤夫,去辅佐陛下?”
季宴礼语气落寞极了,他原以为母亲以往对他严厉教导是因为看重。
即便再苦再难他都从未有过怨言,可如今却告诉他,他这些年的努力都是为了旁人,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又算什么?
季宴礼一时心绪难平,忍不住出声质问:
“母亲说的这些,可有一件是为了孩儿?”
“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地位,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?”季霜皱眉不解。
“不委屈,孩儿没什么可委屈的。”季宴礼自嘲一笑。
是他贪心了,母亲向来是个冷情之人,他不该奢求太多的。
“三日后便要入宫了,去陪陪你父亲吧!”
季霜压根没发现儿子的心思,只嘱咐了一句。
“孩儿告退!”季宴礼黯然离去。
后院
“宴儿,你母亲同你都说了些什么?”季府主君林泉语气担忧道。
“没什么,母亲只是让我好好侍奉陛下。”季宴礼语气随意道。
“当真只说了这些?”林父狐疑道,以他这些年对妻主的了解,绝不会将人叫到书房只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。
“自然,父亲莫要胡思乱想了。”季宴礼安抚道。
“阿父对你唯一的期许便是平安顺遂,遇事莫要逞强。”
林父伸手抱了抱儿子,语气哽咽道。
“孩儿记下了!”
季宴礼感受到父亲的关怀,心中一片柔软。
“阿父知道这些年你过得辛苦,是阿父没用,劝不住你母亲,如今进了宫,就按自己的心意而活,不必听你母亲的。”
一想到儿子三日后就要离开自己,再难相见,林父忍不住多说了些。
“嗯!”季宴礼只一味点头。
世人皆羡慕父亲独得母亲宠爱,从不纳侍,却不知是母亲一心都扑在朝堂上,无心床第之事,对父亲也很是冷淡,全无寻常妻夫之间温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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