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：抽丝剥茧觅真相

周婉莹的指节死死扣住防狼喷雾，泛白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。李锐斜倚在门框上，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，像是早已将她的戒备算进棋局。

　　"特意来堵我？"他的声音漫不经心，仿佛两人是在街角咖啡馆偶遇的旧识。

周婉莹纹丝不动，大脑却在疯狂运转。联盟会议落幕不过两日，李锐就出现在家门口，偏偏还卡在监听警告响起的节骨眼上——这绝非巧合，而是精心设计的见面。

　　这绝不是巧合。

　　沈川和宋慈溪几乎同时接到了老陈发来的紧急信息。几小时后，他们在一间隐秘的地下会议室重新集结，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。

　　“我们必须重新评估每个人的身份。”林组长沉声道，“如果连我们内部都存在渗透者，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被监视。”

　　“我建议暂时中止对外调查，先清理内鬼。”周婉莹冷冷地说，目光直指李锐。

　　李锐却没有反驳，只是缓缓坐下：“我不是敌人。但你们必须明白，这个组织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复杂。他们的触角不仅伸进了政府、金融、司法，甚至……我们的记忆。”

　　“什么意思？”宋慈溪皱眉。

　　“你们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有些证人的证词前后矛盾？为什么某些关键证据会在关键时刻消失？”

　　沈川眼神一凛：“你是说，他们利用虚拟现实技术篡改了证人的记忆？”

　　“不只是证人。”李锐轻声说，“也包括我们。”

　　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
　　“你到底是谁？”宋慈溪的声音低沉而冷静。

　　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李锐从包里取出一个加密U盘，“重要的是，这是我在‘天幕计划’中找到的一部分数据。它记录了部分被篡改的记忆样本，以及一个代号为‘审判者’的真实身份线索。”

　　宋慈溪接过U盘，交给老陈处理。几分钟后，屏幕上跳出一串密密麻麻的数据流。

　　“这段代码……”老陈皱起眉头，“看起来像是一段虚拟现实模拟的残片。”

　　“能还原吗？”沈川问。

　　“可以尝试。”老陈开始解码，屏幕上逐渐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。

　　画面中，是一个昏暗的房间，一名身穿黑袍的男人坐在桌前，背对着镜头。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：

　　“审判者，是执行最终裁决的人。不是法官，不是警察，而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存在。”

　　“他们不是为了逃避法律制裁。”宋慈溪低声说，“他们想建立自己的规则。”

　　“这才是真正的威胁。”沈川咬牙，“他们不只是操控权力，而是要取代法律本身。”

　　会议室内陷入沉默。每个人都意识到，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犯罪组织，而是一个试图重塑社会秩序的影子帝国。

　　“我们必须加快进度。”宋慈溪站起身，“不能再被动防御，我们要主动出击。”

　　***

　　几天后，联盟成员各自展开行动。宋慈溪和沈川决定从那条可疑的交易链入手。

　　“晨曦基金会的账目显示，他们每年都有大量资金流向境外。”老陈将一份报告显示给他们看，“这些资金名义上是用于慈善项目，但实际用途却无法追踪。”

　　“有没有可能通过工商注册信息反向追查？”沈川问。

　　“我已经查过。”老陈摇头，“这些公司都是空壳公司，背后有多个中间账户，层层嵌套，很难直接定位到最终受益人。”

　　“那就从最原始的资金来源开始。”宋慈溪翻开资料，“看看第一笔资金是从哪里进来的。”

　　经过数小时的交叉比对，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条关键线索：所有可疑交易的起点，都指向一家名为“华瑞资本”的投资公司。

　　“这家公司表面上是合法金融机构，但实际上……”老陈调出数据库，“它的实际控制人，是我们之前锁定的嫌疑人之一——秦刚的父亲。”

　　宋慈溪瞳孔微缩：“果然，这一切和秦刚案有关。”

　　“他们利用秦刚的案件作为跳板，逐步建立起这个庞大的网络。”沈川低声分析，“校园欺凌、埋尸灭口，只是他们实验的第一步。”

　　“下一步，就是控制整个司法系统。”宋慈溪冷笑，“但他们忘了，法律不会永远沉默。”

　　沈川看着她，眼中闪过一丝敬意：“你想怎么做？”

　　“公开调查。”宋慈溪毫不犹豫地说，“我们不能继续躲在暗处。只有把真相曝光，才能打破他们的垄断。”

　　“可这样一来，他们会更加疯狂地反击。”沈川提醒道。

　　“那就让他们来。”宋慈溪目光坚定，“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用暴力掩盖罪行。”

　　***

　　与此同时，林组长也在市纪检组内部展开了秘密调查。

　　“这份档案有问题。”他翻阅着一份关于晨曦基金会的审批文件，“所有的签字都是伪造的，这意味着这笔资金流入从未真正经过合规审查。”

　　“如果我们把这些证据提交给上级部门呢？”助手问。

　　“他们会立刻封锁消息。”林组长摇头，“我们必须找到更直接的突破口。”

　　他拨通了宋慈溪的电话：“我这边发现了一些新线索，但我怀疑，有人已经盯上了我们。”

　　“小心行事。”宋慈溪叮嘱，“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揭开真相。”

　　挂断电话后，林组长望向窗外。夜色如墨，街道上行人稀少，但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。

　　他关掉办公室的灯，悄然离开。

　　然而，就在他走到停车场时，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。

　　车窗落下，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
　　“林组长。”那人微笑，“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点？”

　　林组长心头一紧，正欲转身离开，却被两人拦住去路。

　　“我们老板想请你喝杯茶。”那人语气平静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
　　林组长知道，自己已经被盯上了。

　　***

　　回到办公室，宋慈溪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交易图谱，眉头紧锁。

　　“沈川，你觉得‘审判者’会不会就是秦刚本人？”她忽然开口。

　　“不可能。”沈川摇头，“他还太年轻，虽然背景复杂，但掌控这样一个组织……不太现实。”

　　“也许，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代号。”宋慈溪喃喃，“或者，是一种传承。”

　　沈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：“你的意思是，这不是一个人，而是一个体系？”

　　“没错。”宋慈溪点头，“他们培养的不是某个具体的执行者，而是一整套替代法律的机制。”

　　沈川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：“如果真是这样，那我们面对的，不只是一个组织，而是一场制度层面的颠覆。”

　　“那就更要阻止他们。”宋慈溪的目光冷冽如刀，“法律或许有缺陷，但它仍是人类文明最后的防线。”

　　沈川沉默片刻，然后缓缓点头：“我会陪你走到底。”

　　窗外，乌云吞噬最后一缕月光。一场关乎文明存续的战争，正在城市的血管里悄然沸腾。宋慈溪和沈川对视一眼，眼底燃烧着同样的火焰——法律或许并不完美，但绝不能让位于黑暗的新秩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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