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礼部官员忙着挑选黄道吉日、拟定婚礼仪程;内务府则全力筹备聘礼与嫁妆,从绫罗绸缎到金银玉器,无一不精挑细选;长乐宫和东宫更是喜气洋洋,宫女太监们忙着清扫布置,处处张灯结彩,洋溢着即将办喜事的热闹氛围。

晚晚作为准新娘,虽不用亲自操持太多细节,却也被这扑面而来的幸福包裹着。太后特意将自己年轻时的一箱头面首饰抬到长乐宫,让晚晚随意挑选大婚时佩戴的饰品。那些累丝嵌宝的凤冠、珍珠串成的璎珞、翡翠雕琢的步摇,在阳光下流光溢彩,太后却只是笑着拍晚晚的手:“傻孩子,看着做什么?挑你喜欢的,祖母还嫌不够体面呢。”

晚晚摸着一支累丝金凤钗,眼眶有些发热。她知道,太后是把所有的疼爱都倾注在了这场婚礼里。而萧澈更是几乎每天都要来看她,有时是送来新制的婚服样图让她过目,有时是带来江南刚进贡的新鲜果子,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陪她坐一会儿,看着她翻看嫁妆清单,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。

“这是给你的聘礼单子,你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?”一日,萧澈将一卷明黄绸布的礼单展开在晚晚面前。上面罗列着“黄金百两、白银千两、绸缎百匹、珍珠珊瑚各十斛”等常规聘礼,更有不少稀罕物件——南海进贡的夜明珠、西域得来的暖玉屏风、甚至还有一对会学人说话的白鹦鹉。

晚晚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条目,却只是指着最后一行小字笑:“我喜欢这个。”那上面写着“御花园东畔梅林,特赐太子妃为私享之地,春赏花开,冬踏雪痕”。

萧澈一怔,随即失笑,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:“傻晚晚,那些金银珠宝才是聘礼,这梅林是我早就想送给你的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放柔,“以后每年梅花盛开时,我都陪你去看。”

晚晚脸颊微红,却重重地点头。对她而言,再贵重的珠宝也比不上萧澈这句真切的承诺。

婚期渐近,京中各府也开始预备贺礼。镇国将军府的赵磊特意差人送来了一份贺礼——一对做工精巧的琉璃盏。晚晚看着那对透亮的杯子,想起之前与赵磊做“饭搭子”的日子,忍不住对萧澈笑道:“赵大哥还挺有心的。”

萧澈闻言,状似不经意地拿起琉璃盏端详,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“计较”:“嗯,是挺有心。不过以后你的饭搭子只能是我了。”

晚晚被他这副略带孩子气的模样逗笑,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:“知道啦,太子殿下。”

看着晚晚笑靥如花的模样,萧澈心中一片柔软。他知道,过去那段因忙碌而疏远的时光是他的遗憾,但幸好,他及时追回了她。如今,他们终于要走向人生的新阶段。

大婚的前一日,按礼制,新人需各自在宫中静修,不得相见。晚晚坐在梳妆镜前,看着镜中穿着绯红嫁衣内衬的自己,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莫名的紧张。宫女们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发髻,准备明日上头的仪式。

“小姐,您看这对赤金点翠凤凰步摇如何?是太后特意赏的。”首席宫女捧过一个锦盒。

晚晚接过步摇,触手冰凉光滑,凤凰的眼睛是用两颗圆润的东珠镶嵌,尾羽上的点翠羽毛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蓝光。她想起小时候,萧澈曾用草茎给她编过一只歪歪扭扭的“凤凰”,那时她还嫌弃不好看,现在看着这支精美的步摇,却只觉得心中暖意融融。

另一边,东宫内,萧澈也在侍从的伺候下换上了太子大婚的礼服。玄色的衣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龙纹,腰间系着玉带,更衬得他身姿挺拔,气度不凡。只是他时不时地看向窗外,心思显然不在身上的华服上。

“殿下,明日便是大喜之日,您该早些歇息。”心腹太监低声提醒。

萧澈摆了摆手,走到窗边,望着长乐宫的方向。夜空中星辰璀璨,他想起多年前那个七夕,晚晚把玉佩塞给他,说要嫁给他的模样;想起后来她喊他“太子殿下”时的疏离;想起最近这段时间,她重新对他展露笑颜,依偎在他身边的依赖……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,最终汇聚成一个坚定的信念——此生能娶李晚晚为妻,是他最大的幸运。

他从怀中取出那块暖玉,放在掌心轻轻摩挲。玉佩上的“安”字仿佛带着温度,一如晚晚此刻在他心中的分量。

“晚晚,”他在心中默念,“明日,我便来娶你。”

第二日,天还未亮,皇宫便已热闹起来。礼乐声隐隐响起,仪仗队排列整齐,一路从东宫延伸至长乐宫。萧澈身着大红喜服,骑在高头大马上,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与郑重。他亲自来到长乐宫门前,等待迎娶他的新娘。

长乐宫内,晚晚已梳妆完毕。凤冠霞帔加身,繁复的嫁衣虽有些沉重,却难掩她眼中的光芒。太后亲自为她盖上红盖头,握住她的手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却满是祝福:“晚晚,去吧,澈儿是个好孩子,会好好待你的。”

晚晚点点头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她知道,从踏出长乐宫宫门的这一刻起,她的身份就不再只是太后身边的李晚晚,而是太子妃了。

在宫女的搀扶下,晚晚缓缓走出长乐宫。当她的手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握住时,她心中的紧张瞬间消散,只剩下满满的安心。她知道,那是萧澈。

“晚晚,我来接你了。”萧澈的声音透过红盖头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却无比坚定。

晚晚微微颔首,任由他牵着自己,一步步走向那顶装饰华丽的喜轿。

鼓乐齐鸣,鞭炮喧天。喜轿缓缓抬起,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。萧澈骑在马上,时不时回头望向那顶红色的轿子,嘴角的笑容从未落下。

红墙黄瓦,见证着这对青梅竹马的最终结合。从儿时的童言无忌,到长大后的兜兜转转,再到如今的喜结连理,他们的爱情故事,在大靖王朝的宫廷里,写下了最温柔动人的一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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