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代码请柬与梧桐絮的编译指令

婚礼邀请函的激光雕刻机还在嗡嗡作响，姚屹工作室的茶几上已经堆了半人高的金属盒子。南鸢璃拆开一份刚出炉的请柬，半透明电路板在灯光下泛着青蓝色，背面的线路恰好组成她和姚屹的名字缩写——NYL&YY，像两串缠绕的二进制代码。

“赵嘉聿说他要把请柬挂在钥匙扣上，”虞北念举着手机从门口探进头，屏幕上是赵嘉聿的朋友圈：“收到学神的‘电路板令牌’，请问佩戴此证能否在婚礼现场兑换‘代码玫瑰’一朵？在线等，挺急的。” 配图里，赵嘉聿把邀请函别在篮球钥匙链上，电路板边缘还挂着颗迷你电阻当装饰。

南鸢璃失笑时，姚屹正蹲在3D打印机前调整参数，打印机里旋转着的是婚礼现场的座位牌模型——每个座位牌都是微型电路板拼成的梧桐叶，叶脉是发光二极管，叶尖焊着宾客名字的首字母。“阳珈辰刚打电话说，他帮我们联系了金融系的灯光团队，”姚屹头也不抬地说，“说要在梧桐道上用无人机拼出‘NYL+YY=∞’的图案。”

“他还真是……一如既往地靠谱。”南鸢璃想起阳珈辰在毕业设计展上帮她搬运器材时，偷偷塞给她的那本《婚礼灯光设计手册》。那时他笑得坦荡：“就当是高中同学的份子钱预支。”

工作室的门被再次推开，赵嘉聿抱着个快递箱闯进来，箱子上印着“精密电子元件”的字样。“姚屹，你网购的‘神秘材料’到了！还有——”他抖了抖手里的粉色信封，“林薇托我带给璃璃的礼物。”

南鸢璃拆开信封，里面是幅水彩画：画中是婚礼场景的速写，她和姚屹站在梧桐树下，姚屹手里举着电路板戒指，而她的相机镜头正对准他。画的角落用铅笔写着行小字：“祝代码与光影永远同频。——林薇”。画纸背面还贴着张演唱会门票存根，是林薇毕业设计展那天去听的独立乐队演出，票根上用钢笔勾了朵简化的电路板玫瑰。

“她现在在上海的交互设计工作室，”赵嘉聿翻着手机相册，“上次视频时，她工位上还摆着你送的电路板玫瑰胸针。”南鸢璃想起林薇离开前说的“我想试试用代码画漫画”，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误会，都像被编译正确的程序，最终找到了各自的运行轨迹。

姚屹拆开快递箱，里面是包闪着银光的细线。“这是用我们第一次合作项目的电路板金线熔铸的，”他捻起一根线，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，“用来编宾客的伴手礼手环。”旁边的工作台上，虞北念正戴着放大镜焊接着什么——她面前的托盘里，摆满了用电阻和电容组成的“囍”字吊坠，每个吊坠都串着根金线，线尾系着张小卡片：“感谢参与‘姚屹与南鸢璃’的终身程序，此为专属密钥。”

“对了，”虞北念忽然放下电烙铁，“我妈问婚礼能不能直播，她说老家的亲戚想看看‘学神怎么娶媳妇’。”她模仿着阿姨的方言腔调，逗得南鸢璃直笑。姚屹却认真点头：“可以设置线上观礼通道，用区块链技术加密，保证每个观众都能收到唯一的‘电子请柬NFT’。”

“你连这个都想好了？”南鸢璃看着他电脑屏幕上的流程图，从线上签到、虚拟玫瑰墙到实时弹幕投影，每个环节都标着详细的代码注释。姚屹摘下眼镜擦了擦，耳尖微红：“想让所有没能来现场的人，也能收到我们的‘编译指令’。”

傍晚时分，南鸢璃抱着刚打印好的座位牌走向梧桐道，却在拐角撞见姚屹和他父亲通电话。姚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：“婚礼的事，我希望您和妈能来。”停顿片刻，他又说：“南鸢璃……她不是变量，是我程序里的唯一常量。”

南鸢璃悄悄退到树后，直到姚屹挂了电话才走出来。他看见她时，眼神有些复杂：“我爸说，他们会提前两天到。”南鸢璃点点头，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：“我准备了他们喜欢的茶叶，放在工作室的储物柜里。”姚屹忽然握住她的手，指腹蹭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：“其实那天在实验室，我给我妈看了我们的合照，她问我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声音轻下来，“问我是不是第一次为一个人修改了所有预设参数。”

梧桐叶沙沙作响，第一缕暮色漫过树梢。南鸢璃想起姚屹曾在代码注释里写过：“预设参数：理性优先，情感阈值0.3。遇见NYL后，系统自动更新为：感性权重1.0，无限循环模式。”

回到工作室时，赵嘉聿正举着手机拍3D打印的婚礼蛋糕模型——蛋糕分层是电路板纹路，顶层插着用发光二极管做的新人偶，姚屹的人偶手里还握着台微型相机。“虞北念说要在蛋糕里藏‘惊喜代码’，”赵嘉聿指着蛋糕底座，“说吃到特定区块的宾客能兑换姚屹的编程笔记复印件。”

姚屹无奈地笑：“她还说要在签到台放个‘bug收集箱’，让宾客写下对我们婚姻的‘优化建议’。”南鸢璃翻开虞北念准备的签到本，扉页用荧光笔写着：“欢迎来到‘姚屹与南鸢璃’的程序世界，此版本终身免费，bug报修请戳新郎新娘。”

深夜收工前，姚屹忽然拉着南鸢璃走到工作室中央。他打开投影仪，墙面瞬间铺满梧桐树的光影，那些光影由无数0和1组成，像流动的代码河流。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后山看到的萤火虫吗？”他拿出个小巧的电路板装置，按下开关，装置周围立刻飞出许多发光的“电子萤火虫”——那是用微型LED和无人机芯片做的仿生机器人，每只萤火虫的翅膀上都刻着他们相识以来的重要日期。

“6月10日，你接受了跨次元邀请，”姚屹指着其中一只翅膀闪着粉紫色光的萤火虫，“现在，我想给你看‘终身模式’的启动画面。”他将装置放在桌上，萤火虫们忽然排列成心形，中间浮现出用光影写成的字：“NYL，准备好接收终身编译指令了吗？”

南鸢璃看着那些在光影中飞舞的“萤火虫”，想起大一那年秋天，她抱着书砸到他时，飘落的那片梧桐叶。原来从那时起，他就开始用代码记录心动，用电路焊接时光，把所有的偶然都编译成了注定的相遇。

她伸手握住姚屹的手，指尖触到他手腕上那道焊接婚戒时留下的薄茧。“我准备好了，”她看着他的眼睛，那里映着电路板萤火虫的光，也映着她的倒影，“我的‘姚屹.exe’，请开始你的终身编译吧。”

窗外，梧桐絮被夜风吹起，像无数白色的小蝴蝶。南鸢璃忽然想起虞北念说过的话：“你们的爱情就像段完美的代码，没有冗余，没有bug，每个变量都指向彼此。”此刻她才明白，真正的完美不是没有波折，而是愿意为对方一次次调试参数，把所有的“未定义”都编译成“确定的爱”。

而那封跨次元的邀请函，早已不是终点，而是他们用理性与浪漫共同写下的、关于未来的第一行可执行代码。在这段名为“婚姻”的程序里，梧桐叶落是启动指令，代码玫瑰是循环条件，而他们，将是彼此永远的唯一常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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