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案：镜子杀人案（2）

租界巡捕房

穿着睡衣的路垚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，顶着一个熊猫眼，一个鼻孔里还塞着一张纸巾。看着刚刚进来的乔楚生。乔楚生抱着资料文稿适时地走进来，路垚看着眼前的气宇轩昂的警察在自己面前站定，打量了半晌，想起来这就是那位给自己一拳干晕过去的警察，又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似乎不是寻常人的警察——生的倒是一副刀刻斧凿，剑眉星目的好相貌。尤其是那副弯弯的眼睛，像他四哥养的小黑猫。眉宇间带着些许漫不经心，流露出一丝桀骜与匪气，身上的警服又似乎夹杂一丝正气混在一起。

忽略了漫上心间的一丝恍若隔世的熟悉感，路垚非常识时务地堆起了笑脸，套着近乎。

路垚：怎么称呼啊，大哥？

乔楚生：乔楚生，租界巡捕房探长

路垚：哎哟 这么年轻就当上探长，佩服佩服。

好汉不吃眼前亏，路垚一副讨好模样。乔楚生也打量着眼前的路垚，乔楚生混迹江湖，阅人无数，他自己生的英俊，而眼前的人不得不说，生的一副难得精致的好皮相：浓眉大眼，双眼皮，尖尖的鼻头还有一颗俏皮的痣。唇红齿白，五官清俊。他看着路垚眉眼干净清澈，心中不免思量：这一看就知道是个打小就养尊处优的主儿，这般稚气未脱的小少爷是哪家的？怎么就放心让他在这鱼龙混杂的上海滩里孤身一人待着了？乔楚生心中思量，面上却不显。

乔楚生：别废话啊

他将手里的文件丢在桌子上，然后在路垚对面坐了下来。

乔楚生：现在开始，我问的每一句话。你都要如实回答。敢撒谎的话我就搞死你

#路垚：不敢不敢

乔楚生：姓名

#路垚：路垚

乔楚生：年龄

#路垚：24

乔楚生：职业呢

#路垚：家里蹲

乔楚生：放屁，沙逊银行股票部经理

#路垚：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

被拆穿了，被拆穿了路垚也不尴尬，靠在椅子上不说话了。

乔楚生：康桥大学三一学院毕业，英国美生会执事，数学医学双学士。可以啊你

随着乔楚生每念一句，路垚表情上的骄傲就多一分，收敛了之前的怂样，反倒像只要开屏的花孔雀。

#路垚：还有法学，懒得毕业答辩，不然就是是三学士

乔楚生：那你就是知法犯法了？

#路垚：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，我犯什么法了？

路垚言之凿凿的反驳道。

乔楚生似笑非笑，眉头一挑。

乔楚生：别装了，昨晚九点干嘛去了？

路垚想起昨晚自己干的坏事，心虚之下张口就抵赖

#路垚：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也想不起来

阿斗：放你个屁，你个杀人犯，别给脸不要脸

身后的阿斗看不惯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上前，大声喝到。

#路垚：杀人？我杀谁了？

路垚被这一声怒吼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。

乔楚生：陈老六啊

乔楚生被他的反应逗到，弯了弯眉眼。

乔楚生：昨晚九点上海著名实业家聂成江的新宅落成仪式，据目击者称，八点四十五分，被害人陈秋生和他三名手下进入现场之后曾与你发生了激烈冲突，你被他两名保镖轰出去后，扬言要报复，随后，陈秋生在卫生间被人杀害了

乔楚生娓娓道来，却已经摆明路垚就是犯人。

#路垚：不不是，什，什么意思？？你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？！

阿斗：废话，你不是杀人凶手，你早上为什么要逃？

#路垚：我…我…

路垚一时语塞，结巴道。

乔楚生见他似有隐瞒，正色质问道。

乔楚生：昨晚九点，干嘛去了

路垚抿了抿嘴，偷瞄了一眼乔楚生，心虚的说了实话。

#路垚：昨晚……我被陈秋生的保镖轰走了，他欠钱不还，我咽不下这口气，就到停车场找到他的车……就找了石头划了他的车，砸了他的车窗玻璃……

#路垚：后来被聂府家丁逮到了，家丁手里牵着狗，我被狗追了大半条街……再后来我就回去了，然后今天早上就被你们抓了，我以为是因为划车抓的我。

说到后面，路垚声音越来越低。

乔楚生听了路垚的解释后，对这个解释信了百分之八十，一时间倒是有些忍俊不禁：这么大个人了，心性却还像个孩子，受了气，报复的手段竟然是去划人家车。

只是对于站在一旁的阿斗看来，这人就是在狡辩，他一警棍敲在桌子上，把乔楚生和路垚都吓了一跳。

阿斗：探长，对付这种滚刀肉，就不能太客气，否则蹬鼻子上脸

路垚一听就不乐意了，既然不是追究他砸车这件事，那他就不怕了，在这租界是要讲法律，讲证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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