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,噼里啪啦地砸在青石板路上。
银璃撑着一把黑伞,站在一座名为“古今斋”斑驳的木门前,雨水顺着伞骨滑落,在她脚边汇成小小的漩涡。
“应该就是这里了。”她抬头看了看门楣上模糊不清的匾额,伸手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。
店内昏暗潮湿,空气中漂浮着陈旧的纸墨味和若有若无的檀香。柜台后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,正就着煤油灯修补一本破旧的线装书。
“姑娘,这么晚了,想要点什么?”老者头也不抬地问道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。
银璃收起伞,水珠从伞面滑落:“听说您这里有面古镜?青铜质地,背面刻有九尾狐纹样。”
老者的手顿了顿,终于抬起头来。昏黄的灯光下,他的眼睛浑浊得像是蒙了一层雾。“那面镜子不卖。”
“我可以出高价。”银璃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,推到老者面前。
老者看也不看那张支票,只是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银璃。“姑娘,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到的。那面镜子……会认主。”
银璃轻笑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银光,“巧了,我正好想看看它认不认我。”
老者沉默良久,终于颤巍巍地站起身,走向店铺深处:“跟我来吧。”
穿过堆满杂物的狭窄过道,老者打开了一扇隐蔽的小门。门后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密室,正中央的檀木桌上,静静躺着一面青铜古镜。
银璃的心跳突然加速。
那镜子不过巴掌大小,边缘缠绕着藤蔓般的纹路,背面确实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狐,狐眼处镶嵌着两颗血红色的宝石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妖异的光芒。
“就是它...…”这是她前世之物。
银璃不自觉地伸手去碰。
“小心!”老者突然喊道:“这镜子邪性得很,上一个碰它的人……”
银璃的指尖已经触到了镜面。
刹那间,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。镜面上的铜锈如活物般褪去,露出下面光可鉴人的镜面。
银璃在镜中看到了自己,却又不是现在的自己。镜中的女子一袭白衣,长相清冷又带着独有的魅惑,长发如海藻,头顶竖着两只尖尖的银狐耳朵,身后九条尾巴如云雾般舒展。
银璃还未来得及高兴,镜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。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。
银璃想喊,却发不出声音,眼前的光影急速变换,最后归于一片黑暗。
......
竹叶的沙沙声唤醒了银璃的意识。她猛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树林中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“这是哪里?”
她撑起身子,发现自己目前穿着一袭白色古装,袖口和衣摆绣着精致的银色云纹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她叫银璃,是上古九尾银狐一族最后的血脉。那面古镜是族中圣物,内含时空之力,能带持有者穿梭于万千世界,得道永生。
而她,不知为何在一个现代世界轮回,直到三个月前才被唤醒记忆与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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