莉莉丝的立场

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。菲洛拨开惊慌的人群时，艾琳娜正被七名侍卫按在镀金座椅上。少女华美的裙装已经撕裂，裸露的锁骨处嵌着一块棱形晶石，随着她的挣扎不断迸发紫光。

"让开！"菲洛亮出极光组徽章。她伸手去碰艾琳娜的额头，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。

所有碎裂的镜片中，突然同时浮现莉莉丝的脸。

"真遗憾。"银发少女的倒影在千万块碎片中微笑，"你们来晚了一步。"

菲洛的佩剑已经出鞘："你对艾琳娜做了什么？"

"嘘——"莉莉丝的指尖抵在唇上，所有镜中的倒影同步做出这个动作，"仔细听。"

艾琳娜突然停止挣扎。她抬起头，瞳孔扩散成诡异的暗紫色："父亲......为什么骗我？"

财政大臣的酒杯"砰"地砸在地上。

最大的一块镜面突然映出密室的画面——保险柜里锁着伪造的族谱，还有向暗夜国度走私魔导器的交易记录。艾琳娜胸口的晶石光芒暴涨，将那些画面投射到宴会厅的穹顶上。

"界石会揭露宿主最深的执念。"道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菲洛猛地转身，看到军装笔挺的暗影亲王不知何时站在二楼露台，月光为他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边，"比如......私生女对身份的渴望。"

艾琳娜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。晶石脱离她的胸口悬浮在空中，财政大臣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。

道林抬手接住飞来的界石碎片，紫眸扫过混乱的宴会厅。在与菲洛视线相交的刹那，他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。

"第一个。"

暗影如潮水般退去时，菲洛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冷汗。美星从柱子后钻出来，手里举着块闪闪发光的镜片："你们快看！莉莉丝刚才站的镜子背面......"

镜面残片上，用暗影魔法烙着一幅微型地图——东境矿场的坐标正在发光。

档案室的煤油灯芯"噼啪"爆响。

菲洛将第十三次核对过的资料摔在桌上。羊皮卷、记忆水晶、证人口供......所有线索都指向东境矿场，却没人能解释为什么矿工们会集体梦见坠落的星辰。

"需要帮忙吗？"

声音响起的瞬间，菲洛的佩剑已经抵在来人咽喉。剑尖映出道林平静的眉眼，他甚至连睫毛都没颤一下。

"省省吧。"菲洛压低声音，"外面有十二道岗哨。"

"走正门多无聊。"道林随意地靠在档案柜上。这个姿势让他肩头的银穗滑落，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伤痕——禁魔武器造成的伤口边缘还在渗血，"矿脉深处有暗夜国度的古代祭坛，界石碎片在共鸣。"

菲洛的剑尖又往前送了半寸："为什么要告诉我？"

道林突然笑了。不是记忆中那种懒散的笑，而是带着锋利棱角的弧度："猜猜看？"

他抬手抛来一件东西。菲洛下意识接住，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——暗紫色水晶里封存着一缕银发，发丝末端还沾着干涸的血迹。

"第二碎片的宿主特征。"道林的身影开始雾化，"小心矿洞里的......"

脚步声从走廊传来，他的后半句话消散在空气中。菲洛只来得及看清他最后的口型——

"歌声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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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夜军帐内，莉莉丝将浸透血色的绷带扔进火盆。

"你疯了？"她按住道林的肩膀，治愈魔法在掌心亮起，"瑞拉的圣银结界会灼烧暗夜血脉，你还敢用影遁！"

道林闷哼一声。绷带下的伤口里，细小的银光如活物般游走。他看向帐外悬浮的界石碎片，紫眸中闪过一丝痛楚："还差九块。"

"值得吗？"莉莉丝突然问，"如果她最终......"

"姐。"道林打断她，这个久违的称呼让莉莉丝手指一颤，"当年父王为什么宁可被封印也要打碎界石？"

帐外传来夜鸦的啼叫。莉莉丝的治愈魔法微微发颤："因为完整的界石会......"

"连接两个世界的命脉。"道林接话，目光落在自己染血的佩剑上，"所以瑞拉王室才要抢在暗夜之前集齐它。"

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暗紫色的血溅在羊皮地图上。莉莉丝慌忙去扶，却听见弟弟低哑的笑声："第十碎片......果然在她身上。"

地图上，代表菲洛的小小人偶正散发着微弱的紫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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