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踪

警报声刺破清晨的宁静。

菲洛推开指挥室的门，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咖啡渍——显然是被紧急通讯打断了她惯常的晨间流程。

菲洛：终端信号消失前最后的坐标？

菲洛：为什么道林的终端信号会在昨晚十二点突然消失？

红叶从数据屏前抬起头，金丝眼镜歪歪斜斜地挂在鼻梁上，眼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。

红叶：我们要是知道，还会在这儿干坐着？

菲洛：再看看呢……万一还有可能找到他呢

红叶也是无奈啊，毕竟这个屋子里谁也不希望道林有事。

更何况是菲洛……

红叶从全息投影中抬起头，镜片反射着冷光。

红叶：贸易塔楼西南角，凌晨3点17分。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。

马修站在监控终端前，机械义眼不断调整着焦距。

马修：有趣。

马修：我们的组长大人不仅避开了所有主要监控节点，连街道上的民用摄像头都被做了手脚。

他敲了敲太阳穴。

马修：这种级别的反侦察手法，简直像是在防范什么重大威胁。

“道林这家伙！不跟我们对立改玩失踪了！”美星的声音从走廊炸进来，棕色长发乱糟糟地支棱着，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小月和莉莉。

美星：呼—

莉莉：极光组全员到齐！到底什么情况？！

小月：抱歉各位，我们迟到了……

呃……极光组可真松弛……主打一松弛感。

咔嗒。

美星不小心碰倒了道林办公桌上的收纳盒，一条项链滚落出来——星形吊坠在灯光下折射出紫罗兰色的光晕，底下压着一封烫银信封。

美星：哎？哪来的项链？这么漂亮！

美星弯腰捡起，宝石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。

美星：等等……这材质是暗影矿洞的星辉石？！

小月突然捂住嘴。

小月：那个传说中……暗影族皇室求婚才会用的……

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
菲洛缓缓拿起项链，紫罗兰色的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晕。她的指尖微微发抖——认识道林这么多年，他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私人物品。

这不对劲。

非常不对劲。

小月轻轻拿起便签，上面只有一行字：

[临时外勤，勿忧。]

美星：这算什么？！

美星一把抢过信纸。

美星：就这？连个‘亲爱的同事们’都不写？！

红叶推了推眼镜。

红叶：以道林的性格，能留个字条已经算是情感外露了。

马修：去他的！我就不信了！

马修：我去调监控！就算他把整个瑞拉的监控都黑了，我也能挖出点蛛丝马迹！

小月：你们说，会不会和昨晚的异常能量波动有关？贸易塔楼那边的读数很可疑……

菲洛始终没有说话。

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项链，指腹轻轻摩挲着宝石表面——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痕，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刻意划出来的。

一道只有她才能看懂的暗号。

窗外，阳光依旧明媚，街道上人来人往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但所有人都知道——

这次，可能真的出大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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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，将整个房间染成琥珀色。菲洛独自坐在道林的办公椅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条紫罗兰项链。办公室里很静，只有老式挂钟的秒针在“咔嗒、咔嗒”地走着，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。

她盯着那张便签看了很久，忽然发现底下还压着一个薄薄的信封——之前被项链挡住了，谁都没有注意到。

信封上没有署名，只画了一个小小的星形标记，笔触很轻，像是随手勾的。菲洛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。

她拆开信封，里面是一张质地柔软的信纸，道林的笔迹一如既往地干净利落，却又比平时多了几分……说不出的温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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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洛，

我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你了。

可能是因为时间过得太快，也可能是因为我们都习惯了用职位相称——组长、副组长、白夜组、极光组……有时候我甚至忘了，我们曾经只是两个在训练场上较劲的笨蛋学员。

这条项链，是我一直想给你的东西。星辉石很难打磨，尤其是这种纯度的紫罗兰晶核，稍微用力就会碎裂。我失败了很多次，但最后还是做成了。

——因为它让我想起你的眼睛。

在暗影族的传说里，星辉石是“不灭的星光”，即使在最深的黑夜里，它也会亮着。我想，如果是你的话，大概也会这样吧。

如果有一天，你发现我不在了，别来找我。

但请记得，无论在什么地方，我永远会看着你的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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菲洛的指尖微微发抖。

信纸上的字迹在视线里变得模糊，她眨了眨眼，一滴泪砸在纸上，晕开了墨迹。

窗外的风吹进来，轻轻掀动窗帘，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光斑。项链在她掌心微微发烫，像是承载了太多无法说出口的话。

她攥紧信纸，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发疼。

这个混蛋。

连告别都要说得这么隐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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菲洛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，声音轻得几乎破碎。

菲洛：道林...你这个骗子......

菲洛：不是说好了...要一起站在最高的地方看黎明吗......

泪水砸在星辉石上，折射出细碎而痛楚的光。

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。

坚强到可以面对任何突发状况，冷静分析每一条线索，像往常一样，用最精准的判断力解决一切难题。

可此刻，她攥着那张薄薄的信纸，忽然发现——

原来有些情绪，是逻辑无法解析的。
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钝痛。呼吸变得艰难，喉咙发紧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，咽不下，也吐不出。

她应该愤怒的——气他的不告而别，气他的故作轻松，气他连一句真话都要藏进隐喻里。

她应该冷静的——分析线索，制定计划，像过去无数次那样，把他从危险中拽回来。

可此刻，她只是死死咬着嘴唇，任由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信纸上，晕开那些漂亮的字迹。

——原来最痛的，不是他消失了。

而是他明明在告别，却连“再见”都不肯好好说。

窗外，暮色渐沉。

最后一丝阳光从她指缝间溜走，连同掌心里那枚星辉石的光芒，一起暗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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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像粘稠的潮水，包裹着每一寸空间。

道林睁开眼，后颈的刺痛还未消散，视线里是熟悉的暗影石壁——冰冷的紫黑色晶矿在幽暗中泛着微光，像某种不怀好意的眼睛，无声地注视着他。

道林：……去他的，又是牢房。

他扯了扯嘴角，手腕上的禁魔镣铐随着动作哗啦作响。这些玩意儿他从小戴到大，小时候在昼夜潭戴、之前在瑞拉的地牢也戴，现在暗影国度也给他戴上……

道林：我他妈直接住牢房里得了。

脚步声从长廊尽头传来，不紧不慢，每一步都像是计算好的节奏。

道林没有抬头。

他知道是谁。

暗影国度的天主站在牢门外，银纹长袍垂落在地，面容隐在兜帽的阴影下，唯有那双眼睛——和道林如出一辙的紫瞳，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光。

父子对视，空气仿佛凝固。

良久，天主开口，声音低沉如深渊回响：

"你终究……还是回来了。"

道林猛地抬头，镣铐撞在石壁上发出刺耳的声响。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刃，愤怒、讥诮、还有更深处的……某种近乎悲哀的东西。

道林：是啊。

他冷笑道。

道林：托您的福，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。

天主的目光落在他颈侧未褪的针痕上，那里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。

"手段不重要，"他淡淡道，"结果才是一切。"

道林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，指甲陷入血肉，却感觉不到疼。

——多么讽刺。

他的父亲，暗影国度的统治者，永远只在乎结果。

就像当年不在乎他母亲的生死。

就像现在……也不在乎他的意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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