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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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祈仍旧伫立在原地，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，并不算熙攘，但也并非冷清

心下已然明了，他定是在出门之际，或者刚踏出不久，便已落入了那虚幻迷离的幻境

那块门牌依旧熟悉，曾经的“极语楼”三个字却被“景艺楼”所取代，原本半掩着的大门，此刻也已完全敞开

景艺楼内人影稀疏，宋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，恍惚间，一只手掌轻拍他的肩膀，他微微侧头，便对上了谢瑾瑜那张带着浅浅笑意的脸

“我知道你担心你兄长，也是他让我护着你，所以我便跟来了。”宋祈微微颔首，却未出声回应

两人并肩迈入景艺楼，才进门不久，便见一位男子迎面走来，那人脸上涂满了厚重的脂粉，眉眼间刻意描画得妖娆妩媚，连声音都故意压得又尖又细，宛如女子一般：“二位客官，请往里走”

话音刚落，那人便伸出手想要自然地挽上谢瑾瑜的胳膊，却见谢瑾瑜微微一侧身，不动声色地避了开去，对方只愣了一瞬，脸上重新挂满了和煦的笑容：“二位是新客吧”

那人正欲设法多与谢瑾瑜攀谈几句，却被一道清朗的男声从中打断：“便请二位自行光顾，恕在下失陪”

两人择了一处僻静角落坐下，宋祈看了一圈这青楼多占男性为主，已语带疑惑地开口：“这青楼唱的是哪一出，怎不多见女子”

谢瑾瑜面色平静，淡然开口：“来这青楼的人也不全是把心思放在姑娘家身上”

“可这客官里也多是男子……”宋祈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，似有几分犹豫，他平日里也常听那些纨绔公子哥们的断袖之情，于他而言也算不上稀奇，只是今日见这青楼之中男男女女往来无忌，倒让他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怪异之感，虽说自己平时是有一些放荡不羁，但这种开放程度，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

谢瑾瑜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将他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，毕竟还是小孩子，接受能力有限

话音落下，两人之间顿时弥漫起一阵尴尬的气息，为了缓解这令人不自在的氛围，宋祈下意识地想倒杯水喝，然而，刚刚触及水壶的把手，谢瑾瑜的手竟也在下一刻轻轻覆了上来

宋祈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刚才的那些话语，还有那些公子哥们围在他身边谈论着“断袖”的情景……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抽回了自己的手，耳根却在那一刻烧得通红，仿佛要渗出血来，越想越让他感到无地自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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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之后，青楼内的人群大多聚集到了中心的舞台前，台上的女子一袭轻纱，面容清丽而带着些许冷傲，正是宋祈在幻境中见过的那人，还未及细想，脚步已不由自主地随人流挪了过去，谢瑾瑜见状，虽满心疑惑，却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

台上的女子一眼便捕捉到了宋祈的身影，嘴角悄然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，她垂眸轻语：“主上要的，就是你了”

由于声音细微，又因面纱的遮掩，无人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，相反，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却此起彼伏：“景艺楼那每月才露一面的花魁，居然让我今日有幸撞见了”

思索着众人的言语，这女子的确堪称绝色，她的美，艳丽却不流于庸俗，妩媚中却不带丝毫轻佻，两种看似相悖的特质在她身上浑然天成

献舞之际，她的每一个转身、每一次抬眸，甚至连动作的幅度，都仿佛经过了精密的计算

她的衣袖如轻烟般掠过宋祈的面前，那一瞬间仿佛只是舞蹈中的自然之举，无人会怀疑其中的刻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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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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