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遇旅者

『家，就好像风一样，不知不觉灌入衣袖，却又让人捉不住』

*

是夜，繁星满天。

凌晨一点，俞瑭还站在公馆外。

她坐在窗前的地板上望着外面----曾经学过李太白的一首诗：“举头望明月，低头思故乡。”俞瑭以为这是她在成年前不会感受到的。

可没有。

托这个地方的福，她在十八岁之前体会到了这种情感。

苦楚又无奈。

俞瑭来到提瓦特已两个月有余。她还是受不了苦----她接受不了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，也接受不了没人相陪的孤独。

可她偏偏在这里----在这个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挨了两个月的饿，受了两个月的冷。

俞瑭轻轻磨搓着指腹上的茧思考，她什么时候能离开，什么时候能回家？

或许今天看到那些在码头同亲人离别的新兵使然，她睡不着，只得待在外面吹风。

良久，压抑在女孩心里的苦楚终于释放出来。

她哭了。

*

第二天早，集合、清点人数，然后下楼吃饭。

一楼的大厅里，坐满了愚人众的新兵。谈笑风生，好不热闹。

俞瑭昨晚哭过，今早醒来时被自己吓了一跳----她眼睛肿得就像被蜜蜂蛰过，浮泡得很，出去见人未免太丢人了。

于是她今早一直低着眉眼走路，就连说话也绝不去看对方的脸。她生怕自己这副模样被见到。

“嗯哼？”清冷的噪音在俞瑭耳边徘徊，来人轻轻歪头，一边打量她一边提醒：“你撞到我了。”

俞瑭没听出来是谁。

她疲惫地揉了揉眼，在外人看来毫无歉意地道：“抱歉。”

她太迷糊了，甚至没有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他们这群新兵的测评官。

散兵有些不满，他用手指勾了勾少女的下巴，低眼看了下----吼，哭了？为什么？是因为昨天他的玩笑吗？

俞瑭被迫抬头，眯着眼和对方对视。她觉得这个动作......像调情，但不忍心拒绝----那可是她推。

执行官蹙眉，他将俞瑭拉着走到外面人影稀疏的地方：“到底怎么了？”

俞瑭就摇头：“没事，就是......饿了。”

说谎。散兵这么想。

但他还不想拆穿，他转身走了，头也不回地：“待在那，找个地方坐下，等着。”执行官害怕她不听话，又补充了句：“这是命令。”

等散兵回来，俞瑭乖乖坐在原处的一张板凳上。有些失落的样子。

“嗯，快吃。”执行官挑眉，示意少女张嘴。

俞瑭脸红心跳地喝完整碗八宝粥，又被投喂了一点糕点----他在哄她吗？

散兵叫人将餐具放回公馆，他觉得自己这算是赔罪了----为他昨天的玩笑。

修整不过两个小时，他们出发前往蒙德。

他们的营地被分为三个小队，每个队伍平均十五个人：一队负责看守汽船，一队负责完成至冬同璃月商人的订货贸易，另一队则跟着执行官前往蒙德负责调查。

事成后，他们的工作汇报交给散兵进行审核，并给予测评。

俞瑭属于调查那一队的。

*

一路走来，路边时不时能见到趴着的人，就像睡觉一样，安静得很。

俞瑭看了眼这些因为不明陨石而昏迷在地的人们，心里大概浮现出这个任务的名称----未归的熄星。

效率太低了，这一路总共两个多小时的调查，他们甚至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。

“分头调查，”散兵站在最前面，心下烦躁：“找到有用的信息就来汇报。”

愚人众新兵们四处翻找起来。

执行官在一旁思考----到底是什么原因？

啧，丑角，你给的任务没一个能让人舒心。

俞瑭在一旁勤勤恳恳地观察、记录。

是时，她身旁的草丛动了动----有些诡异。

“派蒙！”少年音从俞瑭面前响起。

与此同时，草丛里冒出一只白花花的脑袋：“呜啊......好晕啊----”

是空，那位旅行者，也是这部游戏的主角。

俞瑭和散兵几乎是同一时间扭头去看的。俞瑭被刚刚这声叫喊吓得抖了抖，而执行官倒是有些惊讶。

随即， 执行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，这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和他这只小宠物，貌似很好骗的样子。

“啊，”散兵故作惊讶：“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了吧？”

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不少。若是有不知道他平日喜欢捉弄别人的恶劣作风的人，大概真会觉得眼前的只不过是个乐于助人又温和可亲的浮浪人。

派蒙很得意，她知道她和旅行者很有名气，却不知道居然这么有名气。

俞瑭不敢多看他们，她的任务只是调查、搜集资料，如果比其他人慢了些，可能会影响到她的测评结果----这决定着俞瑭的工资。

她还要靠工资养活自己和小春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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