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果重现（五）

面前的男人身上带着硅影集团的工牌，他的身后站着两个装配着各种增强义体的保镖——显然，他在集团的地位并不简单。

义体商人：都在这了，货源你清楚，大可放心。

听声音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。她把背包的拉链打开，将货物展示给面前的男人，随后又迅速关上了背包。

？？？：嗯，看起来不错。

男人挥了挥手，后面的保镖将手上的两个黑箱子递了过来。

？？？：这是酬劳，你确认一下。

女孩四下看了一眼，确保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后以极快的速度打开箱子瞄了一眼，里面确实满满当当地放着现金，于是她便放心地把背包交了过去。

白默：糟了！

你心里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，一般来说，地下商贩都会在贷物旁放置小型炸弹来避免勒索。而背包交出去后，女孩就彻底失去了威胁对面的资本。

集团掌握着雾原城几乎百分之九十的财富，正因如此，女孩大概是先入为主地认为，集团的人不会为了这点小钱来毁约，所以才懈怠了。

女孩拿起箱子，脚步有些雀跃地从桥洞走了出去。你听见脑内传来女孩的声音。

义体商人：（有了这笔钱，姐姐以后就不用再那么辛苦了。）

话音刚落，你就坠入了一片黑暗的汪洋中。

……

你喘着气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，睁开眼，MissMo还在你的身边，只不过面色显然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，看来她刚刚也看到了这段回忆。

白默：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一个记忆片段。

MissMo并没有回复你。

白默：你还好吗？

MissMo转过头，你在她的眼神里似乎同时看到了疑惑、痛苦和悲戚。

MissMo：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缘分吗……

白默：你认识她？

MissMo：她……是我的妹妹。

一切的因果在这里连接上了。

你终于明白，为什么逃亡时，你的直觉会促使你来到MissMo的洒吧，而你又为什么会天然地对MissMo产生依恋。

MissMo：这些集团的混蛋！

低沉、愤怒的声音一字一顿，如同要碾碎仇人的每一寸骨骼般，紧攥拳头的MissMo因怒火而浑身颤抖。你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，却被她推开了。

MissMo：这么多年来，我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。没想到，居然……

MissMo：居然是这种……

MissMo：这样的……

愤怒和悲怆充斥在整个房间中。在陷入沉默的你们二人之间，只能听到那颗燃烧着的心脏在咚咚作响。

你很清楚，对于集团而言，普通人只分为可利用的工具和毫无用处的垃圾两个类别。像“义体改造”计划这样的事，在雾原城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。

过去合作的憨厚老板、一起欢笑玩耍的朋友、共同扶持生活的亲人们……一切一切鲜活的生命，都被这个无夜又充满黑暗的武器城市碾碎成渣，吞噬殆尽。

你一句话都说不出口，面对MissMo的痛苦，你感同身受。但你也因此便加明白，安慰的话语在此刻会显得多么苍白无力。

空气里的灰尘被桌上样式老旧的台灯勾勒出形状，像雪花一样缓缓飘落。

这种场景让你产生了一种错觉——好像你们仍生活在那个暖色调的时代里，那个时候，天空还是澄澈而明亮的，这场好像永远也不会停的酸雨尚未出现，而霓虹灯也只是城市的点缀。

那时候，家庭不会轻易地因为一阵小风就支离破碎，冰冷的义体还未普及，人们会在闲暇的时候和家人相互依偎。

MissMo：我刚刚传输过去的计划信息，你收到了吗？

MissMo恢复理智的冰冷声音打破了沉默，你也回过神来。

白默：嗯，收到了。

计划里，有需要MissMo和集团高层打交道的部分，你有些担心，她如今展现出来的情绪会对这场行动产生负面影响。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则打消了你的这份担忧。

MissMo：赚着钱还能把仇给报了，这么看来，我的运气还真不错。

MissMo惊人的情绪调节能力让你惊叹，她现在又恢复了平时常有的神态，攥紧的手指也松了开来，转而随意地玩起了自己的头发，只是那冷笑让人背后发寒。

白默：这是什么意思？

MissMo：杀害我妹妹的那个集团员工，正是项目“D597”的负责人——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。

白默：！！？

MissMo：呵呵，下个月……怎么到下个月才能动手，真是让我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
显然，MissMo方才的悲伤和愤怒已经完全转化成了某种决心，又或者成为了某种执念。你看着她夹杂着兴奋和仇恨的眼神，心里感到五味杂陈。

MissMo：你说……我该怎么处置他才好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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