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笑的审判官

市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我憔悴的脸

洛队坐在对面，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，腕上的百达翡丽反射冷光——这款表售价顶得上警察十年工资

“最后问一次”他推来尸检报告，“为什么你的DNA会出现在吉一指甲缝里？死亡时间是三年前，而你'正式入职'是两年前”

报告上的时间戳确实显示：吉一死亡当日，我还在警校培训，但附录的监控截图里，那个站在实验室血泊中的女孩，右腕内侧有条形码闪光

“「笑」伪造得太粗糙了”我撕碎报告，“你忘了W项目实验室用德国摄像头，时间戳格式是日/月/年”「而且，我没记错的话，洛队不是死了吗」

洛队瞳孔微缩

这个微表情被审讯录像机精准捕捉——而我知道，此刻似风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实时画面

“聪明”洛队突然笑了，从公文包取出密封袋，“那这个呢？”

袋子里是染血的警用匕首，刀柄刻着"Δ-7"

技术科刚发来的比对结果：刀刃血迹与五个受害者100%匹配，指纹是我的

“上周证物室失窃的凶器”他转动密封袋，“为什么会在你家花园挖出来？”

窗外闪电划过

我想起昨天半夜，似风曾蹲在那片蔷薇丛边"修剪花枝"

“我要见律师”

“不急”洛队按下录音笔，播放一段嘈杂音频：

「...Δ-7必须清除...所有痕迹...洛主管负责...」——赫然是父亲的声音

音频有问题

父亲从不称呼下属为"主管"，只叫"小洛"

审讯室门突然被撞开

小林举着平板上气不接下气：“洛队！技术科恢复了轩医生诊所的硬盘！”

监控视频显示案发当晚，洛队潜入诊所药库，往输液袋注入蓝色液体

时间码显示23:15——正是第五个受害者死亡时间

“这不可能！”洛队猛地站起“那天我在——”

“在码头巡逻？”小林调出GPS记录，“您的警车定位显示在港口，但...”

他放大监控背景里的挂钟

“诊所视频里的挂钟比实际时间快25分钟”

洛队的脸色瞬间惨白

这个细节只有当天去过诊所的人才会知道

我突然想起似风对我说过的话：「真正的审判，总是在时钟误差里完成」

─────

法医实验室里，谢姐将洛队的DNA样本放入测序仪

“你猜怎么着？”她指着屏幕，“他和五个受害者都有亲缘关系，线粒体DNA显示——”

“共母异父的兄妹”我接话

这解释了为什么受害者都像他，也解释了为什么他必须灭口

但有个细节不对

洛队的档案显示他是独生子，而W项目名单上...

“等等”我抢过鼠标，调出洛队入伍体检报告——血型是O型，但眼前样本显示AB型

“样本被调包了”谢姐倒吸冷气，“除非...”

“除非现在的"洛队"是冒牌货”

口袋里的手机震动

未知号码发来洛队办公室的监控片段：深夜，有人用他的电脑登录警方数据库，搜索记录显示「如何伪造DNA检测结果」

镜头缓缓上移，拍到操作者的右手——正在删除记录的小指缺了半截

而昨天见到洛队时，我明明看到他的小指完好无损

─────

暴雨中的码头灯塔旋转着刺目光束

我按匿名短信的指示来到13号仓库，推开门就看见洛队被绑在椅子上，嘴角被粗糙地缝成微笑形状，还活着

“救...我...”他的状况很不好，胸前贴着便签：

【审判完成】

【罪名：冒用身份】

【行刑人：W-7】

仓库二楼传来相机快门声

我举枪冲上去，只看到一台定时启动的相机，旁边放着案件档案——真正的洛队三年前就死在一次缉毒行动中，现在的"洛队"是毒枭派来的卧底

最后一页贴着我和似风的合影，拍摄于两周前

照片里我的警徽别在他胸口，而他右手搭在我肩上——小指缺了半截

记忆突然闪回：

- 似风总是戴着手套

- 他喝咖啡永远用左手

- 那天在暗房，他修剪照片的剪刀是特制左撇子款...

手机突然响起

接起来是似风带笑的声音：“现在明白为什么'洛队'必须死了吗，小甜心？他差点发现我们的秘密”

“... ...什么秘密？”

“你右手口袋里的东西”

我摸出一张被血浸透的纸条，上面是父亲的笔迹：

「当Δ-7觉醒时，启动终极协议：

清除所有W项目知情者

包括吉一的克隆体们

执行人：千祈（真）」

血迹下还有一行小字：“PS：似风是唯一可信者，他缺了半根小指”

远处海面突然炸起火光

电话那头，似风轻声说：“倒计时1小时，该结束这场微笑游戏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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