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：镜中人

工作进展顺利。虞清欢的能力得到团队一致认可，甚至受邀参与了一个国际学术会议。她开始重拾学业，仿佛生活正逐步回到正轨。

直到一个雨夜，幻象破碎。

那天她加班到很晚，走出青云大楼时已近午夜。雨下得很大，她站在屋檐下等出租车。突然，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她面前，车门猛地打开。

"好久不见啊，校花。"周叙醉醺醺的脸出现在车窗后，"上车吧，送你回家。"

虞清欢后退一步："不必了。"

"装什么清高？"周叙踉跄下车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"听说你现在攀上傅云深了？他给你多少钱？我出双倍！"

雨水顺着虞清欢的发梢流下，她奋力挣扎："放开我！"

"贱人！"周叙扬手就要打她，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扣住手腕。

"周公子，"傅云深的声音在雨幕中格外清晰，"骚扰女性是违法的。"

周叙脸色大变："傅、傅总...我只是..."

"滚。"傅云深只说了一个字，周叙便如丧家之犬般逃回车里。

黑色轿车刚离开，又一辆面包车疾驰而过。虞清欢隐约看见车窗内闪烁的相机红光。

"别动。"傅云深将她护在怀中，迅速带她回到大厦，"陈默，调监控，查那辆面包车。"

半小时后，陈默带来了坏消息："是《星闻周刊》的狗仔。他们拍到您和虞小姐在雨中的画面，准备明天发头条。"

傅云深皱眉："压下来。"

"这次恐怕不行。"陈默面露难色，"周家买通了媒体，标题都拟好了：《金融大亨与校园交际花的秘密情事》。"

虞清欢脸色惨白。她太熟悉这种套路了——先造谣，再全网传播，直到谎言变成"事实"。

"没关系。"她强作镇定，"我习惯了。"

"你不该习惯。"傅云深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怒意，"陈默，联系律师团。另外，把周家那个地产项目的黑料放出去。"

陈默离开后，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雨敲打着落地窗，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。

"对不起。"虞清欢低声说，"连累你了。"

傅云深走到钢琴旁——他办公室角落竟放着一架三角钢琴。"会弹《月光》吗？"他突然问。

虞清欢点头。

"弹给我听。"

琴声在雨夜中流淌。虞清欢的手指起初有些僵硬，渐渐变得流畅。第三乐章时，她完全沉浸在音乐中，仿佛回到了父母还在的时光。

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，傅云深轻轻鼓掌："弹得比你母亲差一点，但已经很好了。"

虞清欢猛地抬头："你怎么知道我母亲..."

"我说过，我了解你的过去。"傅云深走到窗前，"包括你在地下室弹琴给那只蜗牛听的夜晚。"

这句话让虞清欢如坠冰窟。她最不堪的记忆，他竟了如指掌。

"为什么..."她声音颤抖，"为什么要揭开这些伤疤？"

傅云深转身，雨水在玻璃上投下的光影在他脸上流动："因为只有直面黑暗，才能真正走出黑暗。"

他走近她，递上一份文件："这是周家买通媒体的证据，以及李成刚、王局长等人的犯罪记录。足够让他们身败名裂。"他停顿一下，"用不用，由你决定。"

虞清欢翻开文件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页。这些曾让她恐惧的名字，如今脆弱得像纸老虎。

"我不知道..."她喃喃道。

傅云深突然单膝跪地，与她平视："虞清欢，看着我。"他目光灼灼，"你值得更好的生活。不是作为谁的玩物，不是靠出卖身体换取资源，而是用你的才华和努力赢得尊重。"

雨声渐歇，月光穿透云层，洒在钢琴黑亮的表面上。虞清欢望着傅云深深邃的眼睛，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倒影——不是交际花，不是受害者，而是一个有选择权的、完整的"人"。

"我该怎么做？"她轻声问。

傅云深微笑："先从明天和我共进早餐开始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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