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苏开山——你找死!"
苏尘骤然转身,眸底寒芒如刀,周身真气轰然爆发,衣袍无风自动。他右掌翻覆间,空气竟被挤压出刺耳的爆鸣声,仿佛有看不见的凶兽在暗处嘶吼。
"轰——!"
双掌相撞的刹那,地面青砖寸寸龟裂。一道闷雷般的炸响震荡四野,屋檐下的青铜风铃疯狂摇晃,发出近乎凄厉的铮鸣。苏开山瞳孔骤缩,他清晰地听见自己臂骨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,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,后背重重砸在祠堂的朱漆廊柱上。
"哇——"
一口黑血喷在祖祠牌位前,苏开山蜷缩着抽搐,浑浊的眼底倒映着少年森冷的面容。那眼神里翻涌的不知是恐惧还是悔恨,亦或是......某种更隐秘的情绪。
"看在你曾是我父亲义父的份上......" 苏尘缓缓收掌,指尖残留的真气在空中划出幽蓝弧光,"今日留你性命。但从此刻起——" 他猛地扯下腰间苏家玉牌,在众目睽睽之下捏成齑粉,"我苏尘与苏家,恩断义绝!"
祠堂内死寂得可怕。
当苏尘转身踏过门槛时,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苏开山面目狰狞地昏死在血泊中,右手却诡异地抠进地缝,仿佛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"家主!"
"爹!"
纷乱的脚步声与惊叫声被苏尘抛在身后。他抬头望向被惊鸟划破的暮色,胸腔里沉积两世的怨气终于随着苏瑶的死亡烟消云散。但此刻他竟嗅到一丝异样——风里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味,远处城墙上,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。
"还不够......" 他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母亲苍白的面容和小妹惊惶的泪眼在脑海中浮现。那些暗处窥视的毒蛇,神武学院里蛰伏的危机,还有......前世那个雨夜将他从尸堆里拖出来的身影。
"师尊......"
他忽然眯起眼睛。记忆里那道立于万丈霞光中的背影,腰间玉佩的纹路竟与方才苏开山袖口若隐若现的图案有三分相似。这个荒谬的联想让他脊背发凉。
"苏尘公子!"
急促的呼唤打断思绪。邓涛城主疾步追来,官靴踏过青石板的声响带着不寻常的节奏。古炎大师紧随其后,老者枯瘦的手指间,一枚青铜罗盘正在疯狂转动。
"张坤之死已惊动王都。" 邓涛压低声音,袖中滑出一卷烫金密函,"张家动用了血鹰传书——"
话音未落,天际突然传来刺耳的鹰唳。三人同时抬头,只见一只翼展丈余的赤目巨鹰正盘旋在云江城上空,爪间寒光闪烁。
古炎大师猛地捏碎罗盘,爆喝出声:"是噬魂钉!快躲开!"
苏尘却纹丝不动。他凝视着越来越近的黑点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前世能斩杀九龙武帝的他,怎会看不出这拙劣的杀局?但真正让他在意的,是邓涛城主递来密函时,袖口沾染的那一抹......
紫宸花粉。
这种只生长在神武学院禁地的毒物,为何会出现在云江城?
"走吧。" 他突然转身,黑袍翻卷如夜雾,"这场戏,才刚刚开场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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