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:功法塔

暮春时节，青岩山被晨光泼成暖金色，漫山遍野的繁花像是大自然倾尽全力绘出的锦绣。李家学堂外的青石板路，被晨露浸润得泛着微光，李文静脆生生的“ok的呀”，恰似春日枝头最活泼的雀鸣，蹦跳着撞开这日的序幕。

李长鸣侧耳听着，嘴角刚要漾起笑意，族老李漠颜已大步流星跨入视线。他那玄色长袍上的云纹暗纹，随着步伐如流水般涌动，面容似经霜雪千年打磨，冷硬且肃穆，扫过众人的目光，锐利得像把刚开刃的冰刀，要把每个人心底的念头都剖开来量一量。

“今日是前往家族禁地‘功法塔’的日子，”他嗓音沉沉，裹挟着塔底沉淀千年的寒气，“切记按规矩行事，莫要学那没规矩的，乱碰乱拿！”话音刚落，不等众人回应，大手一挥，似要挥去空气里的慵懒，指挥着学堂子弟潮水般朝外涌去。

一路上，少年们如撒欢的麻雀，叽叽喳喳说笑着，眼里跳动的期待，比春日繁花还要明艳。李文静忽闪着眸子，小手拽拽李长鸣的袖子，仰起的脸像被日光吻过，笑问：“长鸣，你说我该选啥功法好呀？”

李长鸣垂眸，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，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花瓣：“攻伐类的……”思绪却飘向很远，上辈子在功法塔的种种，与这辈子重叠又分离，像一幅被雨水洇染的旧画。

说话间，已至被法阵包裹的禁地。那法阵如一块密不透风的黑玉，沉甸甸地压在天地间，外头瞧去，半点影子都探不进，神秘得让人心慌。守在四周的家族成员，个个气息沉厚，筑基期的威压像无形的网，隐隐散开。见李漠颜前来，他们立马弯腰行礼，恭敬得如同扎根千年的青松，齐声问：“不知家老前来何事？”

“今日学堂挑功法，带子弟进功法塔。”李漠颜言简意赅，像把复杂的事砍成利落的柴火。那人点头，掏出小本子匆匆记完，快步走到法阵边，手掌贴上屏障。刹那间，灵气翻涌，法阵缓缓开了个门洞，活像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，要把众人吞进去又吐出来。

众人鱼贯而入，一脚踏进，汹涌的灵气便扑面而来，浓郁得是外头的三倍，像整个人浸在温热的灵泉里，每一寸肌肤都在贪婪吮吸。更奇妙的是，外头看这里黑沉沉一片混沌，里头却能将外头瞧得清清楚楚，恰似装了面倒过来的魔镜，颠倒了内外的光影。

李长鸣目光扫过，禁地分为功法塔、法器屋、法宝屋、灵池几处，各占地盘，像沉默的巨兽盘踞。李漠颜催着众人收回打量的目光，领进功法塔。塔内是座四层小塔，第一层摆满一阶功法，书架一列列整齐排列，像地球上图书馆的模样，却又处处透着修仙界的玄妙——功法册页在架上，隐隐泛着微光，像有无数灵韵在里头游走。

“听好了！”李漠颜的声音在塔内撞出隆隆回音，“每人在一阶区待一个时辰，只准拿一本！只可少拿，不许多拿！违规者，严惩不贷！”最后几字，咬得极重，像咬碎了一块冰，寒意在塔内蔓延。

众人忙不迭点头，瞬间一哄而散，各自扎进功法堆里，像饥饿的鱼儿游进了满是饵料的池塘。李长鸣朝着李文静走去，目光沉静如深潭，心里却转着念头：这些一阶功法，对重生的他而言，就像嚼过的甘蔗渣，毫无滋味。上一世他专修万法，这些功法早被他练得炉火纯青，拿去要么换几枚灵石，要么……终归是要给李文静挑本最适合的，才能配得上她的灵犀。

“想选啥类型？”他轻声问。

“剑法！”李文静眼睛亮闪闪的，像藏了整片星空的星子，要把人晃得沉醉。

李长鸣点头，凭着记忆和经验，在功法堆里细细筛捡，像在沙砾中淘最亮的金。得给她选悟性要求不高、威力却拔尖的，一阶里的佼佼者，才能在往后的修仙路上，为她劈开荆棘。目光扫过处，《飞羽剑法》蓦然映入眼帘——一阶攻伐类顶尖功法！三式剑诀，像三把藏在鞘里的利刃，隐隐透出锋芒。

他抽出功法，指尖抚过册页，触感粗糙又带着灵力的震颤，声音低缓却清晰，似要把每个字都嵌进空气里：“第一式「雏羽破空」，以气催剑、以意引锋，灵动得像雏鸟振翅，能借着天地间的灵韵，让剑招如活物；第二式「翎影叠光」，把灵动叠上虚实残影，灵力像纷飞羽毛，真假难辨，叫对手摸不清你的剑从哪来、往哪去；第三式「万羽飞去」，集灵气化飞羽，凝一枚附于剑上，这一刺下去，威力惊人……这功法虽说能比肩二阶，可二、三式耗灵气狠，得用作奇兵，关键时候才能显威。”

说着，将功法递到李文静面前，目光里藏着期许，问：“这本如何？”

“可以呀！”李文静笑得眉眼弯弯，像春日最柔的风拂过柳梢，爽快应下，指尖触碰功法的瞬间，似有灵韵轻轻一颤，绕着她打转。

两人准备离开，李长鸣却没给自己选功法的打算。

“长鸣你怎么不拿功法呀？”李文静见正准备离开开口问道。

“我嘛，就不需要了”李长鸣回应道。

“那好吧”在李文静的心中她还以为长鸣也会一样选剑法。

而这时李长鸣也将空间戒指中的三本功法递给李文静。

“拿着”李长鸣开囗。

“白来的东西不能不要呀”说罢，李文静立马接下，揣进自己的口袋之中。

刚到塔门，李漠颜瞅见他空手，眉头瞬间拧成“川”字，皱眉问道：“你咋不拿功法？”

李长鸣抬眼，黑眸里像燃着团永不灭的火，噼里啪啦烧得旺盛，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狂傲与自信，像把利刃划破空气：“我修的是自身，这天地间，我自认为无敌，何须功法傍身？”话落，带着李文静大步朝外走，衣袂猎猎作响，背影像座永远不会倾倒的山，巍峨又坚定，把塔内的微光都衬得黯淡无光，仿佛这天地间，再没有什么能挡住他的脚步。

李漠颜望着他背影，嘴角轻轻一抽，心里又惊又叹——这小子的狂，像长在骨头里的藤蔓，扯都扯不掉；可那股子自信，又像握了把能劈开天地的剑，锋利得让人胆寒，忍不住去想。

或许他真能在这修仙路上，走出条独一无二的无敌之路，叫天地都为他让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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