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巷草莓
深夜,出租屋的飘窗把我箍成一只蜷缩的虾米,便利店饭团在齿间碾出寡淡的米香。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接单界面的新消息提示音像根冰锥,直直扎进混沌的神经。我机械地咬了口饭团,冷硬的米粒硌得腮帮发酸,满墙用口红画在便利贴上的草莓在蓝光里明明灭灭——这是我在逼仄生活里,拼命攥住的、唯一带点甜腥气的安全感。
“同城单,三小时,地址发你了。”
手指在屏幕上僵成鸡爪,接单时特意设置的虚拟定位像纸糊的遮羞布,被人利落地撕了个粉碎。更让人心跳紊乱的是备注栏里的要求:“穿草莓印花睡衣”。楼下巷口的路灯在雨幕里洇开,猩红的光斑淌成河,像极了我右脸那块狰狞胎记在皮肤下搏动的血,藏都藏不住的丑陋。
攥着手机下楼,塑料拖鞋碾过积雨的台阶,溅起的泥水扑在裤脚。雨丝斜斜地割着脸,我把草莓睡衣往身上紧了紧,布料上的印花软趴趴的,像被踩碎的梦。202室的门牌号隐在阴影里,推开门的瞬间,消毒水的冷硬混着雪松香水的清冽,结成一张网,把我罩得喘不过气。
男人倚在落地镜前,蝴蝶刀在他掌心转出银弧,金属冷光扫过腕间新鲜伤口,血珠凝在皮肤纹理里,像深色的琥珀。他抬眼时,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——那双眼底翻涌着的,是野兽锁定猎物时,炽热又危险的光,能把人骨头都烧化。
“帮我包扎?”他垂眸浅笑,喉结滚动的频率里,都藏着让人腿软的张力,染血纱布被塞进我掌心,粗糙的触感蹭过皮肤,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。消毒棉签触到他伤口的刹那,他突然扣住我手腕,薄荷味呼吸挠过耳畔,带着侵略性:“小草莓,你身上比碘伏还甜。”
这声称呼像根带电的羽毛,挠得人浑身发软。我踉跄后退,后腰撞上冰凉的瓷砖墙,瓷片的凉意顺着衣料渗进来。口罩被扯落的瞬间,他的犬齿擦过我唇边的胎记,陌生的触感混着血腥味在齿间漫开,腥甜的潮水把理智冲得七零八落。他滚烫的手掌探进睡衣下摆,在腰窝处重重揉捏,力度大得像是要把人嵌入墙里。
“别......”呜咽被吞进更深的吻里,他发间的雪松香缠着情欲,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把我一点点溺毙。湿热的舌尖撬开牙关时,我被迫看清镜中扭曲的倒影——苍白的脸、暗红胎记泛着水光,像块发皱的红布,而身后的男人,用看私人藏品的眼神,把我一寸寸拆解,每道目光都带着要啃噬入骨的滚烫 。
他的吻顺着胎记往下游移,舌尖碾过皮肤凸起的纹路,疼与痒绞成绳索,把我捆在欲望的刑架上。睡衣的草莓印花被揉得变形,布料下的皮肤泛着薄红,像熟透的果实等待采摘。他的手从腰窝滑向脊背,指尖划过的地方,都燃起细小的火焰,烧得人神志不清。
“别怕。”他含着我耳垂轻咬,声音裹着雪松味的喑哑,“我不会弄坏你的。”可他的动作分明带着摧毁性,蝴蝶刀被他随手扔在一边,金属与瓷砖相击的脆响,和我紊乱的心跳叠成重音。他的膝盖挤进我双腿间,烫人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,把最后一丝挣扎的勇气都烤化了。
我攀着他的肩,指甲陷进他后背的皮肤,血腥味混着情欲的味道在空气里发酵。他的吻落回唇上时,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,把所有呜咽都堵在喉咙里。镜中的倒影愈发扭曲,我的胎记在急促呼吸中泛着水光,像颗被揉碎的草莓,而他像头餍足的兽,在这滩暗红里,品尝着禁忌的甜。
时间在情欲里失了准头,三小时的单子像被施了魔法,无限拉长又极速缩短。当他终于松开我时,草莓睡衣皱得像团废纸,我倚在墙上大口喘气,脸侧的胎记还在发烫,仿佛被他的目光烙下了印。他又拿起蝴蝶刀擦拭,金属冷光映着他餍足的眉眼,喉间溢出的低笑,混着雪松香,成了这个雨夜最危险的蛊惑。
我逃也似的离开202室,雨还在下,巷口的路灯依旧猩红。回到出租屋,便利贴上的草莓在黑暗里隐了形,可皮肤上残留的雪松味、唇齿间的血腥味,还有镜中那道扭曲的、带着情欲与自卑的倒影,像颗发了芽的种子,在潮湿的心底,疯长起来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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