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海传11：前夜

清欢烟波恍惚，脚下不稳，抬手紧紧地攀上他的脖子，手臂微一用力，将让他俯下身来，她微微踮起脚，笑得妖娆而魅惑：

“你的美人师父，教过你，如何抵挡情欲的诱惑吗？教过你，若有女子投怀送抱，该如何应对吗？”

藏海的心，频繁地鼓动着，失了往日的频率，清冷的面颊，就连眼皮都染上了绯色。

他的视线落在清欢脸上，用一根青玉簪子挽起的青丝，摇摇欲坠，樱唇琼鼻，朱唇皓齿，无一不在攫取他的目光。

“欢儿，你说我该从一开始就拒绝你，可我若是能做得到的话，怎么会留你在我身边十年。

我能拒绝得了别人，纵使那人千金之子，地位尊崇，可唯独只有你，我不想到了最后，你我成为敌人，不想......伤害你。”

他的眼睛直视着清欢，其间深情，足以令任何女子为之心动。

清欢虽是有些醉了，但显然还没到了糊涂的地步，她看着眼前的男人，轻笑着推开他，手上一个用力，反倒让自己踉跄着退了一步。

玉簪落地，碎成了数段，如墨的青丝散落，遮掩了，胸前的，春光。

“藏海，你还分得清，你此刻是在演戏，还是真的对我动了心吗？这世上人人都是骗子，骗别人，也骗自己，莫要到了最后，误把假意做了真心。”

清欢笑着笑着，便落下了泪来，谁说妖怪不会哭的，谁说妖怪不会动真情的，不就是真心吗？谁还没有了？

一旁的烛火爆出灯花，在寂静的耳房内，滋啦作响。

清欢歪歪斜斜地走到榻边躺下，伸手取过青瓷盏，又饮一口桃花醉，口中轻唱着不知哪里听来从唱词：

“一别数载容颜改，怕来日君不识奴奴不识君......”

她倚在榻上，双腿交叠，如玉的肌肤，在明灭的烛火光影下，若隐若现。

藏海靠在门边，目光落在清欢的身上，不再躲闪，也不再感到羞窘，他明目张胆地，贪婪地望着那道身影。

骤雨狂风不歇，又如星火燎原。

他仿佛站在千丈高的悬崖边，脚下云雾缭绕，若不回头，唯恐粉身碎骨。

奴不识君吗？难道他们从前就已经见过？

藏海直起身，怔怔地看着清欢，修长的手指轻轻颤抖着，他应该能想起来的，他也必须想起来，如果他们曾经见过。

“欢儿，我们是不是见过？”他的目光清朗，却又如海一般幽深：“在小的时候。”他补充道。

“想起来了？”清欢嗤笑一声，语气中带着不悦：

“这十年你都没想起我来，今日倒是奇了，怎么？从前失忆了，现在才想起来？”

“我......”他心中也甚是后悔，为什么没早些想起她来，也或许是想过，但总觉得她与从前，性格相差太远，所以下意识地忽略了。

“我只是没想到，欢儿与从前......”

“与从前如何？变了？是变得冷漠了，还是变得心狠手辣了？”清欢从榻上坐了起来，冷笑着质问他。

在这清泉镇，她虽有医仙之名，不过是因着寻常人要求她看诊罢了。

就她占了韩青唯的济善堂，那些人只怕是在背后说了她不少坏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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