暧昧

祁沉站在门口，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。回到书房，他打开电脑，搜索栏里输入"艺术品诈骗案+周姓专家"，却在按下回车前犹豫了。他转而点开拍卖行网站，找到周予的专业页面，久久凝视那张标准照。

与此同时，周予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，翻看着手机中偷拍的祁沉藏品照片。其中一张特意拍下了藏品旁的说明卡片——祁沉的母亲，邵美玲，2015年捐赠。他咬住下唇，打开养父的聊天窗口又关闭，最终只是摇下车窗，让夜风吹散胸口的郁结。

回到公寓，周予从床头柜取出一本旧相册。他翻到中间一页，那里有一张与祁沉看到的相似的照片——年幼的周予与养父站在展览现场。但相册中的照片更完整，能清晰看到背景海报上的字："邵氏艺术基金春季特展"。

周予的手指轻轻抚过海报上那个优雅女人的剪影，眼神复杂难辨。

周予站在兆恒投资大厦前，仰头望了望这座玻璃与钢铁构成的现代金字塔。他深吸一口气，调整了一下领带结的位置——比平时系得紧了些，像是给自己的一层防护。

"周先生，这边请。"前台的接待员微笑着引导他走向专用电梯，"祁总监正在会议室等您。"

电梯镜面映出周予一丝不苟的形象：深蓝色西装，利落的发型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冷静而专业。只有他自己知道，掌心正微微渗出汗水。

电梯门开启的瞬间，祁沉的声音先一步传来："——这个估值模型还需要调整，现金流预测太乐观了。"

会议室里，祁沉背对着门口站在投影前，修长的手指正点着屏幕上的图表。他穿着浅灰色西装，肩线完美地勾勒出挺拔的背部线条。听到脚步声，他转过身，目光如雷达般瞬间锁定了周予。

"你来了。"祁沉嘴角微扬，不是社交场合的礼貌微笑，而是带着某种私人的愉悦。

周予感到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："抱歉，我迟到了吗？"

"正好相反。"祁沉走近，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先一步抵达，"是我们提前开始了。"

随着距离缩短，周予注意到祁沉今天戴了副细框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在会议室灯光下呈现出深邃的灰蓝色。这个新发现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。

"各位，这是周予，佳士得的资深拍卖师，将担任我们艺术品投资项目的顾问。"祁沉向团队介绍，手掌虚扶在周予后腰处，似触非触的距离，"周予，这是投资部的核心团队。"

接下来的两小时里，周予展示了令人叹服的专业素养。他不仅精准分析了当前艺术品市场的趋势，还针对兆恒感兴趣的几位艺术家提出了独到见解。祁沉靠在椅背上，手指轻点下巴，目光始终未离开周予的身影。

"根据这位艺术家的创作周期和材料变化，"周予指向屏幕上的画作细节，"我认为下个阶段他的作品会转向更厚重的质感，市场价值可能提升30%以上。"

"这与我们的分析完全吻合。"团队中一位分析师赞叹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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