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福临门82

第八十二章

　　寿华掀帘而入，带进一阵微凉的穿堂风，烛火猛地一晃，映得他眉间紧蹙。

　　她目光在福慧脸上一扫，声音沉了下来："二妹妹又在与阿璃说什么？"

　　福慧指尖绕着帕子，笑吟吟道："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。"可阿璃却已煞白了脸，手中绣了一半的并蒂莲帕子滑落在地。

　　"柴安......要出海？"她声音发颤，猛地站起身，裙摆带翻了绣凳，"大姐，我要去见他！"

　　寿华一步横挡在门前，影子如铁塔般罩住妹妹："胡闹！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，私会外男成何体统？"

　　她转头冷冷盯着福慧，"你若再撺掇阿璃行荒唐事，莫怪我去母亲跟前分说清楚。"

　　阿璃急得眼眶泛红，手指死死揪住寿华的袖子："大姐！他若真走了......"

　　话未说完，喉头已哽住。

　　檐外忽然滚过一道闷雷，初夏的雨说来就来，噼里啪啦砸在青瓦上，像极了少年人无处安放的心跳。

　　寿华眉峰如刀，声音沉冷如铁："杜仰熙若入一甲，便是天子门生，日后青云直上。你们这般胡闹，是要将全家置于何地？"

　　她目光锐利地扫过阿璃苍白的脸，"六妹，你当婚姻是儿戏？若惹恼了他，你以为他会念什么旧恩？"

　　阿璃指尖发颤，忽然想起杜仰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——他登门下聘那日，面上带笑，可眸中却无半分温度，仿佛一切不过是场交易。

　　寿华冷笑一声，指尖"嗒"地敲在茶案上："只看见富贵，可瞧不见刀尖。杜仰熙这般城府，来日若嫌阿璃碍眼，你觉得他会手软？"她一把攥住阿璃冰凉的手，"柴安虽无显赫家世，可他为阿璃连命都敢拼，往日种种，你们是没瞧见？"

　　窗外竹影婆娑，映得寿华面色阴晴不定。良久，他闭了闭眼，指节在案上重重一叩："明日卯时，全家在祠堂议事。"

　　转身时裙角带起一阵风，惊得烛火狠狠一跳。

　　阿璃望着大姐的背影，泪珠子终于砸在手背上。

　　檐下铁马突然叮咚乱响，不知是夜风作祟，还是老天爷也叹这红尘纠葛。

　　暮色如纱，悄然笼罩汴京。福慧脚步匆匆，自郦家后门走出，手中紧攥的帕子都被汗水浸湿。拐过几条幽深小巷，她在一处隐蔽茶肆见到了柴娘子。柴娘子面容憔悴，双眼布满血丝，一见到福慧，便迫不及待地起身相迎。

　　“福慧姑娘，快坐。郦家那边，究竟是何情况？”柴娘子声音颤抖，急切问道。

　　福慧坐下后，端起茶杯，轻抿一口润了润喉，这才开口：“柴娘子，郦娘子心意坚决，杜家又已着手下聘，乍一看，阿璃与柴公子的事似乎没了希望。可我瞧出，郦娘子虽言辞强硬，心底却并非毫无动摇。”

　　柴娘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，双手紧紧抓住福慧的胳膊：“福慧姑娘，你这话当真？若有法子，还望姑娘明示，柴家定当重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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