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六章
"我随娘子同去。"他将步摇斜插在寿华鬓边,蝴蝶翅下的金铃叮咚作响。
寿华对镜抿唇一笑,却轻轻摇头:"女眷们的花会,郎君去了反倒不便。"见他眉头紧锁,又补了句,"放心,我戴着你送的金步摇去。"
谁知次日清晨,闰月熨衣时竟失手烫坏了寿华新裁的缕金裙。
小丫头吓得脸色煞白,却见寿华抓起她的手连声问:"可烫着了?快用凉水冲冲!"
闰月眼眶一热,突然拽住寿华衣袖:"大娘子别去虞家!那虞小姐她……"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最终寿华换了件半旧的月白襦裙,只戴着杜仰熙送的金步摇赴宴。
虞家花园里,虞秀萼一身胭脂红遍地金罗裙,发间正簪着支与寿华一模一样的芙蓉簪。见寿华素衣而来,她故意高声笑道:"杜夫人这身打扮,倒像是来我们虞家当绣娘的。"
康宁气得要冲上去,被寿华一把拉住。
"虞小姐见谅。"寿华不卑不亢地抚过鬓边金步摇,"我家官人说,这蝴蝶须得配素绢才显灵动。"
赏花会上,虞秀萼假意亲昵地挽住寿华的手臂,将她引至荷塘边的凉亭。
"杜夫人何必对我如此生分?"虞秀萼轻笑,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,"其实我们本该是姐妹的……"
寿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,目光扫过不远处假装修剪花枝的闰月,忽然对康宁道:"三妹,我有些头晕,你去马车里取我的薄荷油来。"
待康宁走远,寿华直视虞秀萼:"虞小姐不必绕弯子。严子美已招认,当初他纠缠于我,正是受你指使。"
虞秀萼闻言,竟抚掌娇笑起来:"杜夫人果然聪慧。"她凑近寿华耳畔,吐气如兰,"可你可知,我为何非要得到杜仰熙?"
她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封烫金帖子:"齐王殿下正为世子选妃,若你肯自请下堂,我不但保你成为世子侧妃,还能让杜仰熙官升三级——如何?"
寿华猛地站起身,茶盏翻倒,碧绿的茶汤泼湿了虞秀萼的裙摆。
"虞小姐的'好意',恕我消受不起。"她冷声说完,转身唤来姐妹们径直离席。
回府的马车上,福慧忧心忡忡:"大姐虽不动摇,可大姐夫若知道能借虞家攀附齐王……"
康宁急得直扯帕子:"不如先找二姐夫商量?"
寿华攥紧袖中的金步摇,沉默不语。
谁知刚踏入府门,就见杜仰熙疾步迎来。
他一把扣住寿华的手腕:"娘子去了虞家?"见寿华点头,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,"为夫刚从严子美口中问出真相,已连夜写成状纸呈交御史台——虞家勾结齐王结党营私的证据,全在这里了!"
原来柴安早已暗中追踪到严子美,严刑逼问下,他不仅供出虞秀萼指使他纠缠寿华,更吐露虞家与齐王密谋拉拢新科进士的阴谋。杜仰熙得知后,索性将计就计……
正当此时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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