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三章
柴安见状,低声道:“公公莫怪,这画里藏着玄机,与近期一桩异事相关,唯有太后娘娘能解其中深意。还望公公将此画呈给太后,也算为天下苍生谋福。”
内侍目光一凛,打量柴安片刻,微微颔首:“既如此,咱家便帮你走一趟。但若有差池,你可担待不起。”柴安连忙再拜:“公公放心,此事千真万确,绝无虚假。”
待内侍离去,柴安望着其背影,心中忐忑。
这幅凝聚心血的画,能否引起太后注意,为杜仰熙带来转机,一切还是未知数。
潘楼依旧喧嚣,没人知晓,这看似平常的交易,或将掀起一场朝堂波澜。
……
翌日朝堂之上,金銮殿内鸦雀无声,太后端坐于珠帘之后,凤眸微垂,指尖轻叩龙纹扶手,声音不怒自威:“杜仰熙一案,哀家今日要听个明白。”
沈慧照立于殿中,绯袍映着晨光,脊背挺得笔直,拱手间玉笏纹丝不动:“臣请依律处斩,以正国法。”
话音掷地,满朝文武俱屏住了呼吸,只闻得殿外铜漏滴答,似在数着杜仰熙所剩无几的时辰。
太后缓缓起身,珠帘轻晃,声音沉而冷:“沈卿,你可知天下稚子开口,第一声唤的皆是‘娘’?母恩如天,杜仰熙为救生母而犯律,其情可悯。”
沈慧照眸光如刃,分毫不让:“太后慈心,臣不敢非议。然…法度如山,若人人以情破律,则国将不国。杜仰熙弑官劫囚,罪无可赦!”
殿内空气骤凝,太后指节微微发白,而沈慧照的袍袖在无声的威压下纹丝未动。
朝堂之上暗流汹涌,皇帝指节轻敲龙椅,忽而轻笑一声:“母后所言极是,只是儿臣听闻,民间亦有孩童先唤‘爹’的。”
话音未落,礼部侍郎立刻出列高声道:“臣家中三子皆先言父,可见天道尊阳!”
户部尚书不甘示弱,拱手奏道:“陛下,臣愿即刻将家中幼子送入宫中,以证父纲之重!”
一时间,众臣纷纷附和,孩童的啼哭声仿佛已在殿外隐约可闻。
太后凤眸微眯,指尖的金护甲在案几上刮出细响,而皇帝含笑的目光越过珠帘,与太后无声相抗——这哪里是在论杜仰熙的生死?分明是借着先唤爹娘之争,在较量皇权与母权孰高孰低。
殿中骤然一静,杜仰熙手托鲜桃,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一滚。那桃子骨碌碌滚过金砖地,稚童蹒跚追扑,竟在御前跌了个满怀。“娘——!”一声啼哭撕破朝堂紧绷的空气,太后指间的佛珠倏然顿住。
皇帝的笑意僵在唇角,只见杜仰熙伏地高呼:“孩童跌倒时唤的永远是娘亲!纵使平日父教严厉,痛时本能呼唤的仍是慈母啊!”
沈慧照的玉笏“咔”地裂开一道细纹,而太后缓缓起身,珠帘晃碎一地光影:“皇帝,可听清了?这是天下的人伦根本——”
太后凤眸含笑,广袖一拂:“杜仰熙孝心感天,哀家特赦其罪,即刻释放!”金口一开,满朝哗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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