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她掰着手指头数,“您想啊,戏子出身,没家世没嫁妆,能进咱们段家可不就是鲤鱼跃龙门嘛……”
话音未落,窗外荷花池突然“哗啦”一声响。
段半夏猛地抬头——
月光下,一条赤红鲤鱼竟凭空跃出水面,鱼尾拍打出晶莹水花。更骇人的是,那鱼鳃一张一合间,隐约露出森白利齿!
段半夏已疾步冲到妆奁前,抖着手打开一个珐琅小盒,挖出一坨腥臭的黑色药膏狠狠抹在掌心。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“嗤嗤”声响,她额角渗出冷汗,却死死盯着窗外。
鲤鱼沉入水中,池面恢复平静,仿佛方才只是幻觉。
“汀州。”段半夏声音发紧,“往后不许再议论父亲婚事。记住,管好自己的舌头才能活得长久。”
汀州被她罕见的严厉吓住,喏喏应声退下。
待房门关上,段半夏才脱力般靠在窗边。
荷包从膝头滑落,露出内侧用朱砂画的符咒——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针线活,而是镇邪的符纹。
她望向荷花池,月光下水面如镜,却映不出她苍白的脸。
“果然……”指尖抚过灼痛的手心,少女苦笑,“药根本没用。”
夜风卷起纱帐,暗处似有鳞片摩擦的窸窣声。
荷包上的青松纹在烛火中扭曲变形,渐渐化作一张狞笑的鬼脸。
夜色沉沉,竹林深处
迟雪蜷在一截老树根下,雪白的兔耳软趴趴地耷拉着,眼皮直打架。他怀里还抱着一根啃了一半的胡萝卜,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:“再……再等一会儿……我马上就能找到人面鸮……”
话音未落,脑袋一歪,彻底睡死过去。
久宣夜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旁,垂眸瞥了一眼这只睡得毫无防备的兔妖,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:“醒醒。”
迟雪咂咂嘴,翻了个身,把脸埋进草堆里,含糊道:“别吵……再睡会儿……”
久宣夜挑眉,干脆弯腰,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,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:“人面鸮的下落,问到了?”
迟雪被拎在半空,迷迷糊糊睁开眼,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眸子,瞬间清醒:“久、久宣夜?!”
他挣扎着站稳,揉了揉眼睛,耳朵“唰”地竖起来,“问到了!就在段府!那妖怪狡猾得很,躲在人堆里,难怪一直找不到……”
久宣夜眸色一沉:“段府?”
迟雪点头如捣蒜:“千真万确!我花了三根上等胡萝卜才从土地公那儿套出消息——哎?你去哪儿?”
久宣夜已经转身,衣袂翻飞间,人已掠出数丈。
迟雪急得跺脚:“等等!后面还跟着个尾巴呢!”
久宣夜头也不回,声音冷淡地飘过来:“你处理。”
迟雪:“……”
他垮下脸,正发愁怎么应付那个难缠的捕快,忽然感觉背后一凉。
“哟,小兔子。”
一道慵懒的女声从头顶传来。
迟雪浑身一僵,缓缓抬头——
苏璃正倚在竹枝上,单手支着下巴,似笑非笑地瞧着他。夜风吹起她的发梢,月光下,她腰间那柄银鞘短剑泛着寒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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