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0

第十章

　　那条赤红文鳐鱼竟悬浮在半空中，鱼鳃开合，森白利齿若隐若现，鱼尾摆动间，水滴无声坠落，在地面晕开一片暗色水痕。

　　段半夏倒吸一口凉气，转身就要逃，却猛地撞上一堵“墙”——

　　“段小姐，留步。”

　　低沉冷冽的男声从头顶传来。她抬头，正对上久宣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
　　苏璃从阴影中走出，指尖把玩着一张黄符，似笑非笑：“别怕，我们不是来害你的。”

　　段半夏背抵门框，指尖发颤：“你、你们怎么会在我房里？！”

　　久宣夜抬手一挥，文鳐鱼瞬间化作一滩水渍消散：“幻术而已。段小姐既能看见它，便该知道——这府里妖气冲天。”

　　苏璃上前一步，直视她的眼睛：“你哥哥娶的不是人，是人面鸮所化的妖物。再拖下去，段大人性命难保。”

　　段半夏咬唇，眼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。

　　久宣夜声音放低：“你天生灵瞳，能见妖鬼。装作视而不见，只会让妖物愈发猖狂。”

　　段半夏盯着二人，沉默半晌，最终点了点头。

　　院中·片刻后

　　“来人啊！有贼闯进我院子了！”段半夏突然冲出房门，声音惊惶尖锐。

　　家丁们闻声举着火把赶来，却见久宣夜与苏璃从窗口飞跃而出，转眼消失在夜色中。

　　“小姐，贼人在哪儿？”管家急问。

　　段半夏攥紧袖中双手，垂眸轻声道：“……已经跑了。”

　　屋顶·远处

　　迟雪揪着久宣夜的袖子直跳脚：“她明明答应了的！”

　　苏璃冷笑：“这小丫头比狐狸还精，装乖卖傻的本事一流。”

　　久宣夜望向段半夏闺房的方向，眸光晦暗不明。

　　夜风吹起他额前碎发，露出眉间一道浅浅的旧伤疤——那形状，恰似飞鸟利爪的抓痕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夜色沉沉，荒郊野火

　　篝火噼啪作响，油脂滴落在火炭上，发出滋滋的声响。烤鸡的香气随着夜风飘散开来。迟雪蹲在火堆旁，雪白的兔耳随着烤鸡的转动一抖一抖的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金黄酥脆的烧鸡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。

　　“还没好吗？”他忍不住伸手去戳。

　　“啪！”

　　苏璃一筷子敲在他手背上，挑眉道：“急什么？再等会儿。”

　　迟雪委屈巴巴地缩回手，揉了揉被敲红的地方，小声嘀咕：“你们人类就是麻烦，吃个东西还要等熟透……”

　　久宣夜靠在一旁的树干上，手里拎着一壶酒，闻言嗤笑一声：“妖怪就是妖怪，生啃活鸡的习性改不了。”

　　迟雪炸毛：“谁生啃活鸡了？！我早八百年就吃熟食了好吗！”

　　苏璃懒得理他俩斗嘴，从袖中掏出一根鲜嫩的胡萝卜，在迟雪面前晃了晃：“想要这个吗？”

　　迟雪的兔耳瞬间竖得笔直，眼睛瞪得溜圆，视线紧紧黏在那根胡萝卜上：“给、给我的？”

　　苏璃勾唇一笑，故意将胡萝卜在他鼻尖前划过：

　　“拿情报来换。”她笑得狡黠，“段府最近还有什么动静？”

　　迟雪耳朵一耷拉，嘟囔道：“就知道没这么简单……”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，“段言秋这几日闭门不出，连衙门都不去了，整日陪着那个曲蛮娘。府里下人都在传，说新夫人娇弱，受不得惊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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