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
久宣夜眸光一冷:“人面鸮最擅蛊惑人心,段言秋怕是已经着了道。”
苏璃擦了擦手:“段半夏呢?”
迟雪咽了咽口水,耳朵抖了抖,小声嘟囔:
“那丫头精得很,表面装乖,背地里肯定在盘算什么。我昨儿还看见她偷偷往荷包里塞符纸——哎哟!”
久宣夜突然弹了他一个脑瓜崩:“少废话。”
迟雪捂着额头,敢怒不敢言。
“现在可以把萝卜给我了吧!”
“叫一声好听的,就给你。”
迟雪小声嘟囔:“……璃姐姐。”
“听不见。”苏璃作势要把胡萝卜收回去。
“璃姐姐!”迟雪一把扑过去,抱住她的胳膊,眼巴巴地望着她手里的胡萝卜,“给我嘛!”
苏璃这才满意地松开手,看着迟雪欢天喜地地捧着胡萝卜啃起来,兔耳愉快地一抖一抖。
她转头对久宣夜道:“看,多好哄。”
久宣夜轻哼一声,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。
苏璃忽然笑出声,拎起酒壶灌了一口,递给久宣夜:“说起来,你眉间那道疤,是不是也跟人面鸮有关?”
久宣夜接过酒壶的手微微一顿,眼底闪过一丝阴霾:“陈年旧事,不值一提。”
夜风掠过树梢,篝火摇曳间,三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。
迟雪啃完了鸡,满足地打了个饱嗝,仰头望着星空:“其实……段半夏那丫头也挺可怜的。”
苏璃挑眉:“哦?”
迟雪挠了挠耳朵:“她能看见那些东西,却要装作看不见。身边没一个人信她,连亲爹都……”
话未说完,久宣夜突然站起身:“走了。”
“啊?这就走了?”迟雪一脸懵。
苏璃拍拍衣摆的灰,意味深长道:“再不去,段大人怕是真要变成人面鸮的盘中餐了。”
篝火渐熄,余烬中最后一点火星飘向夜空,如同暗夜里微弱的希望。
……
柟阳城·繁华街市
人流如织,叫卖声此起彼伏。
段半夏走在街上,却觉得脊背发凉——她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。
一回头,果然看见久宣夜、苏璃和迟雪三人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。久宣夜抱臂而立,目光冷峻;苏璃倚在茶摊边,似笑非笑地转着短剑;迟雪则假装在挑糖人,可那双竖起的兔耳早就暴露了他的紧张。
段半夏攥紧了帕子,加快脚步,低声问身旁的汀州:“你之前说,堂兄和曲……新夫人是怎么认识的?”
汀州小声道:“听说是老爷去听曲儿,正巧遇上夫人在表演口技。夫人学百鸟啼鸣,学得惟妙惟肖,老爷当场就挪不动步了……”
段半夏心头一跳——百鸟啼鸣?
正思索间,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。
她猛地回头,却见迟雪不知何时已凑到近前,笑嘻嘻道:“段小姐,好巧啊!”
段半夏后退半步,强自镇定:“你们到底想怎样?”
久宣夜缓步上前,声音低沉:“人面鸮最擅模仿声音,以音惑人。”
“段大人中的,就是这伎俩。”
苏璃指尖弹出一枚铜钱,精准地落入段半夏掌心:“再拖下去,你爹连骨头都不会剩下。”
铜钱上刻着的“驱邪”二字灼得她掌心发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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