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
密林中·婚夜宴
山妖的队伍缓缓靠近,唢呐声凄厉刺耳,抬轿的“人”脚步僵硬,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。为首的是一位身形高大的山妖,头戴红冠,面容青白,双眼却泛着幽幽绿光。
它走到四人面前,目光在段半夏身上停留片刻,忽然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:“这位姑娘,今日大喜,不如饮一杯喜酒?”
它抬手一挥,身后的小妖立刻捧上一碗浑浊的酒液,酒面上泛着诡异的暗红色,像是掺了血。
段半夏脸色发白,手指微微发抖,却不敢拒绝——这些妖物喜怒无常,若是不喝,恐怕会激怒它们。
就在她犹豫时,久宣夜忽然上前一步,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,声音低沉:“山君赐酒,是福气。”
他侧头看向段半夏,眼神深邃:“这酒虽浊,却是山间灵泉所酿,凡人饮之,可延年益寿。”
段半夏一怔,抬头看他,见他神色笃定,心中稍安。
——他会骗她吗。
这酒绝非善物,但此刻若不喝,恐怕更难脱身。
她深吸一口气,接过酒碗,闭眼一饮而尽。
酒液入喉,辛辣苦涩,带着一股腥甜,像是腐烂的果实混着铁锈的味道。她强忍着恶心,勉强咽下,喉咙却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灼痛。
山妖见状,哈哈大笑:“好!爽快!”
它满意地点头,又看向久宣夜三人:“你们呢?”
苏璃冷哼一声,二话不说,直接接过酒碗,仰头灌下,一滴不剩。她喝完,抬手擦了擦嘴角,挑衅般地看着山妖:“怎么,还要再来一碗?”
山妖眯了眯眼,似笑非笑:“姑娘好胆量。”
迟雪缩了缩脖子,小声嘀咕:“我、我就不用了吧……”
久宣夜淡淡瞥了他一眼,迟雪立刻闭嘴,苦着脸接过酒碗,捏着鼻子灌了下去,随即被呛得直咳嗽。
山妖见四人皆饮了酒,满意地点头。
久宣夜神色不变,转身离开。
苏璃却已经迈步跟上,回头冲她挑眉:“愣着做什么?回去了。”
段半夏咬了咬唇,只能跟上。
……
段府。
段半夏端着药碗,站在段言秋的书房外,指尖微微发颤。
药汤里掺了久宣夜给的秘药,能暂时护住段言秋的嗓子,让人面鸮难以下手。可若被曲蛮娘察觉……
她深吸一口气,轻轻叩门:“哥哥,我熬了补汤,你趁热喝了吧。”
段言秋正在批阅文书,闻言抬头,眉眼温和:“这么晚了,怎么还费这个心?”
段半夏将药碗放在案上,低声道:“你最近操劳,脸色都不好了。”
段言秋无奈一笑,端起碗,药气苦涩,他皱了皱眉,却还是不忍拂了妹妹的好意,仰头一饮而尽。
“苦吗?”段半夏轻声问。
“还好。”段言秋放下碗,揉了揉她的发顶,“你亲手熬的,再苦也得喝。”
段半夏眼眶微热,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。
——哥哥,你千万要平安无事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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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半·新房
曲蛮娘倚在床畔,指尖轻轻抚过段言秋的喉结,眼中闪过一丝贪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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