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24

第二十四章

　　夜雾弥漫，花楼内灯火摇曳，丝竹声声。

　　二楼雅间内，音鳗盘踞在暗处，全身笼罩在漆黑的斗笠之下，只露出一截布满细鳞的脖颈。它闭着浑浊的鱼眼，静静聆听琴音。

　　琴案前，一名素衣女子十指渗血，却仍咬牙拨弦，指尖每一下都带出刺目的血珠。她的脸色惨白，嘴唇颤抖，却不敢停下——因为一旦琴声断了，音鳗就会活活撕碎她的手指。

　　“继……继续……”音鳗嘶哑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，带着湿冷的腥气，“再弹一曲《离魂引》……”

　　女子泪流满面，却只能颤抖着继续弹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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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楼下，楚幽篁握紧佩刀，冷眼盯着久宣夜三人：“你们鬼鬼祟祟跟踪我，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　　苏璃翻了个白眼：“谁跟踪你了？我们是来捉妖的！”

　　迟雪小声嘀咕：“明明是他一直跟着我们……”

　　话音未落，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！

　　楚幽篁脸色一变，二话不说冲上楼去，一脚踹开雅间房门！

　　屋内，琴弦崩断，女子瘫软在地，而音鳗仍端坐不动，斗笠遮面，宛如一尊诡异的雕像。

　　“姑娘！”楚幽篁一个箭步上前，扶起女子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
　　女子惊恐地摇头，指向音鳗：“它、它不是人……”

　　楚幽篁皱眉，伸手就要掀开音鳗的斗笠——

　　“别碰！”

　　久宣夜的警告晚了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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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楚幽篁的手刚触到斗笠边缘，音鳗猛然暴起！

　　“嘶——！”

　　斗笠炸裂，露出狰狞的鳗鱼头，利齿森然，鱼鳃怒张！它细长的身躯如鞭子般甩出，狠狠抽向楚幽篁胸口！

　　楚幽篁仓促横刀格挡，却被巨力震飞，撞碎屏风跌出窗外！

　　“楚幽篁！”迟雪惊呼。

　　久宣夜纵身跃出，剑锋寒光一闪，直刺音鳗咽喉！

　　音鳗鱼尾一摆，竟如游鱼般滑开，反手一爪抓向久宣夜面门！

　　苏璃冷哼一声，袖中青铜铃铛猛地一摇——

　　“叮铃——！”

　　音鳗身形一滞，鱼眼痛苦翻白，鳞片下渗出黑血！

　　“趁现在！”久宣夜剑势如虹，一剑斩断音鳗左臂！

　　音鳗厉声尖啸，断臂处喷出腥臭黏液，鱼尾狂扫，将桌椅尽数击碎！

　　苏璃飞身而上，铃铛连震三声，音波如锁链般缠绕音鳗全身！

　　“收！”

　　久宣夜剑锋一转，刺入音鳗心口，剑身符文骤亮，将它钉死在墙上！

　　音鳗疯狂挣扎，鱼嘴大张：“你们……杀不了我……我还会……”

　　话音未落，苏璃一铃铛砸在它天灵盖上！

　　“砰！”

　　鳗鱼头炸开一团黑雾，身躯迅速干瘪，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绿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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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迟雪趴在窗边，费力地把昏迷的楚幽篁拖上来：“他还有气！就是撞到头了……”

　　苏璃撇嘴：“这傻子，差点害死自己。”

　　久宣夜收剑入鞘，看了眼楚幽篁苍白的脸：“他醒后，不会记得今夜之事。”

　　迟雪眨眨眼：“要消除记忆吗？”

　　久宣夜摇头：“不必。凡人总会为自己不相信的事……找到合理的解释。”

　　窗外，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。

　　琴女蜷缩在角落，怔怔望着那滩绿水，终于崩溃大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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