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31

第三十一章

　　段半夏抿唇，忽然从发间拔下银簪，对准自己手腕：“你若不带我下去，我就放血引妖——横竖都是要闯，不如闹大些。”

　　簪尖刺破肌肤，血珠渗出。

　　“你！”久宣夜一把扣住她手腕，眼中怒意翻涌，“胡闹！”

　　苏璃倚在柳树上噗嗤一笑：“哎哟，小丫头挺疯啊？”

　　迟雪揪着耳朵小声嘀咕：“宣夜脸都气青了……”

　　苏璃轻笑了一下。

　　迟雪捧着脸蹲在江边：“璃姐姐，宣夜是不是对段小姐特别凶？”

　　苏璃把玩着铃铛，笑得意味深长：“他什么时候对别人解释过这么多话？”

　　迟雪兔耳朵抖了抖：“可是……”

　　“可是什么可是？”苏璃弹了下他脑门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燕来楼内，千金一宴。

　　段半夏豪气地拍出一张银票，对店小二道：“上最好的酒菜！”

　　久宣夜坐在窗边，神色冷淡，但并未拒绝她的盛情。

　　迟雪眼睛发亮，盯着满桌珍馐：“哇！烧鹅！八宝鸭！还有蜜汁火腿！”

　　苏璃晃着酒杯，斜睨久宣夜：“哟，某人不是一向不食人间烟火吗？怎么今天肯赏脸了？”

　　久宣夜淡淡扫她一眼：“吃你的。”

　　段半夏殷勤地夹了一块芙蓉鱼片放到久宣夜碗里：“久公子，尝尝这个，燕来楼的招牌菜！”

　　久宣夜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，眉头微蹙，但还是动了筷子。

　　段半夏见他肯吃，眼睛弯成月牙，又给他斟了一杯酒：“之前多亏你救我，这杯我敬你！”

　　久宣夜抬眸看她：“一千两银子，不必谢。”

　　段半夏笑容不减：“银子归银子，恩情归恩情。”

　　——反正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心软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舞动惊鸿，香消玉殒。

　　丝竹声起，云门舞坊的舞姬们翩然登场。

　　田蕊一袭绯红纱衣，如烈焰般夺目。她腰肢轻摆，足尖点地，旋转时裙裾飞扬，宛若九天玄女。

　　“真美啊……”段半夏不禁感叹。

　　季离和许枝枝站在台下，眼中满是艳羡。

　　“田蕊姐最近越来越漂亮了……”许枝枝摸着自己瘦削的脸颊，喃喃道，“要是我也能……”

　　季离轻叹：“听说她得了一盒‘玉容膏’，抹了之后肌肤如玉，舞姿也更轻盈了。”

　　舞至高潮，田蕊纵身一跃，本该如蝶般轻盈落地——

　　“咔嚓！”

　　一声脆响，她的腿骨竟诡异地折断，整个人重重摔在台上！

　　“啊——！”

　　人群惊呼，却见田蕊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，转眼间化作一具枯骨，唯有那袭绯衣仍鲜艳如血。

　　玉容膏的香气混着腐臭，弥漫整个燕来楼。

　　久宣夜眸光一凛，瞬间按住段半夏的肩膀：“别动。”

　　苏璃的铃铛无声震动，迟雪吓得兔耳朵炸毛：“她她她……”

　　久宣夜盯着台上那具枯骨。

　　楚幽篁带着衙役迅速封锁了现场，何班主瘫坐在一旁，脸色惨白：“大人，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！田蕊姑娘今早还好好的，怎会突然就……”

　　温剑从化妆间大步走出，手里捏着一盒精致的玉容膏，膏体莹润，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甜腻香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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