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56

第五十六章

　　自从伙计因病去世后，久宣夜便一直暗中接济她和孩子。药铺的收入，大半都用来买药、送米，确保他们能活下去。

　　崔娘子家的小院里，她脸色苍白地躺在藤椅上，几个邻居正手忙脚乱地给她扇风。久宣夜蹲下身，探了探她的脉象，随后从药箱里取出几包药，交给一旁的宋婶子。

　　“气血两虚，按时服药，别太劳累。”他声音依旧冷淡，但动作却细致。

　　崔娘子虚弱地点头：“久大夫，真是麻烦您了……”

　　久宣夜没说话，只是站起身，示意段半夏该走了。

　　回程路上，段半夏忍不住问：“你一直这样照顾他们？”

　　久宣夜：“嗯。”

　　段半夏：“所以……你才总跟我提钱？”

　　久宣夜侧目看她一眼：“药铺不是善堂，我得养活的不只是自己。”

　　段半夏沉默了一会儿，忽然笑了：“行，下次我付钱。”

　　久宣夜似乎想说什么，但话未出口——

　　“让开！让开！”

　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道尽头传来，人群惊慌散开。段半夏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见一匹快马横冲直撞，直直撞向路边一个扛着鸟笼的男人！

　　“砰——！”

　　男人被撞飞出去，当场毙命。而那只原本站在他肩膀上的鸟，却在撞击的瞬间振翅飞走，眨眼间消失在天际。

　　段半夏瞳孔一缩：“那只鸟……！”

　　久宣夜眼神骤冷，盯着骑马的人——高升。

　　高升勒马停下，脸上没有丝毫慌乱，反而冷笑一声：“晦气！”

　　周围百姓怒骂起来，很快有衙役赶来，将高升拿下。

　　“又是他！”有人愤愤道，“上个月才撞死一个卖糖葫芦的，这才放出来几天？”

　　段半夏盯着那只鸟飞走的方向，喃喃道：“那只鸟……不是普通的鸟，对不对？”

　　久宣夜收回目光，语气低沉：“白乌鸦。”

　　段半夏心头一跳：“什么？”

　　久宣夜却没再多说，只是转身往药铺走：“这事你别管。”

　　段半夏追上他：“可我想知道！”

　　久宣夜脚步一顿，侧头看她：“等有进展，我会告诉你。”

　　段半夏还想再问，但久宣夜已经大步离开，背影冷硬如刀。

　　她望着他的背影，又抬头看向天空——那只消失的鸟，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晨雾未散，段半夏刚踏入家门，便见段言秋负手立于厅中，脸色阴沉如铁。

　　“你昨夜又去找那个捉妖师了？”段言秋冷声质问，目光如刀。

　　段半夏脚步一顿，攥紧了怀中的《百妖谱》：“兄长，我只是……”

　　“只是什么？”段言秋怒极反笑，“和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术士厮混？还信他那些妖邪之说？！”

　　段半夏抬头直视他：“久宣夜不是骗子！他帮我查父亲的案子，那些死者——”

　　“够了！”段言秋猛地拍案，“父亲已葬身火海，尸骨都收了！你整日追查什么妖魔鬼怪，简直荒唐！”

　　段半夏眼眶发红：“可棺木里根本没有父亲的贴身玉佩！火场里也没有他的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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