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65

第六十五章

　　久宣夜点头，眸色沉冷：“迟忘川的伴生妖物只负责‘标记’，真正的换命术需要有人执行。高升出城，崆峒子暴毙，温剑被标记——这背后必然有人在操控。”

　　段半夏忽然想起什么，猛地抬头：“那温剑现在岂不是——”

　　“他暂时死不了。”久宣夜打断她，“白乌鸦出现，意味着死亡临近，但并非立刻就会死。否则，他刚才见到你时，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。”

　　段半夏咬了咬唇。

　　夜风掠过屋檐，远处隐约传来几声鸦鸣，凄厉而冰冷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温剑站在家门口，手指悬在半空，迟迟没有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。久宣夜的话还在耳边回响——

　　“把该说的都说了，别留遗憾。”

　　他苦笑一声，终于推门而入。屋内，妻子正坐在灯下缝补衣裳，见他回来，眉头一皱，张口就骂：“你还知道回来？是不是又输光了才想起这个家？！”

　　若是往常，温剑必定会梗着脖子反驳，或是干脆摔门而去。可这一次，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，目光沉沉地望着她。

　　妻子被他反常的态度弄得一愣，骂声戛然而止。

　　“我……从未赌过钱。”温剑低声开口，嗓音沙哑。

　　“放屁！”妻子下意识反驳，可对上他的眼神，心里莫名一颤。

　　温剑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，轻轻放在桌上：“我的私房钱都藏在后院老槐树下的陶罐里，足够你和孩子过两年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更轻，“若我回不来，你就改嫁吧。”

　　妻子猛地站起身，针线筐翻倒在地，线团滚了一地。她嘴唇发抖，声音却比方才弱了许多：“你、你胡说什么？是不是欠了高利贷？还是惹了什么人？”

　　温剑摇摇头，没有解释。他转身要走，妻子却突然冲上来拽住他的袖子，眼眶发红：“你把话说清楚！到底怎么了？！”

　　他回头看她，抬手似乎想摸摸她的脸，却在半空停住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：“……就当是我亏欠你的。”

　　妻子死死攥着他的袖子不肯放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：“温剑！……”

　　门外，冷风卷着枯叶掠过，一只白鸦无声地落在屋檐上，血红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一切。

　　夜深人静，温剑的妻子跪在后院的老槐树下，手指被冻得发僵，却仍拼命地挖着。泥土混着碎雪沾满了她的裙角，指甲缝里渗出血丝，可她顾不上疼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

　　“他说的……到底是不是真的？”

　　终于，铁锹“铛”的一声碰到了硬物。她颤抖着扒开泥土，露出一个半埋的陶罐。掀开盖子的一瞬间，她的呼吸凝滞了——

　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银锭和铜钱，甚至还有几张地契。

　　“怎么会……”她跌坐在地，脑子里嗡嗡作响。温剑真的没赌钱？那他这些年早出晚归，到底在做什么？为什么突然交代这些？

　　冷风卷着枯叶擦过她的脚边，她猛地打了个寒颤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　　“若我回不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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