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78

第七十八章

　　“段言秋不对劲。”苏璃指尖轻敲，低声道，“他从前最忌讳你与男子独处，如今却视若无睹……像是变了个人。”

　　久宣夜眸光微沉：“他身上有酒气，但被熏香盖住了——那香浓得反常。”

　　段半夏攥紧衣袖，声音发颤：“我不明白……为什么总是我的家人？”她抬头望向晦暗的月色，眼中盈满自责，“父亲被妖精掳走，兄长爱上妖精，如今又……”

　　久宣夜忽然抬手，轻轻按在她肩上。

　　“你已足够勇敢。”他声音罕见地温和，“初见迟忘川时，你连妖气都怕。如今却能直面异变，甚至敢追查至此处。”

　　段半夏苦笑摇头：“可我还是会怕……怕救不了他们，怕一切都是我的错。”

　　苏璃忽然插话：“怕，才叫勇敢。”

　　她眨眨眼，“若连怕都没有，那叫莽夫。”

　　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，栖凤楼的灯笼在风中摇晃，投下诡谲的影子。

　　久宣夜望向段言秋消失的方向，冷声道：“熏香控神，黑猫引路——这客栈里有人，在织一张很大的网。”

　　段半夏深吸一口气：“那我们就撕破这张网。”

　　苏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，挥了挥手：“困了，我先回去睡了。”说完便转身回房，只留下久宣夜和段半夏站在院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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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夜风轻拂，段半夏忽然“啊”了一声，捂住眼睛：“有东西进眼睛里了……”

　　她下意识地揉搓，却越揉越难受。久宣夜皱眉，上前一步：“别动，我看看。”

　　他单手轻托住她的下巴，另一只手小心地拨开她的眼皮，低头凑近检查。月光下，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呼吸可闻。

　　段半夏仰头望去，见久宣夜的轮廓在月光下格外分明。

　　他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，鼻梁的线条如刀削般凌厉，却在月色的柔化下显出几分难得的温和。

　　偏巧这时，迟雪从暗处走出，正撞见这一幕——久宣夜低头，段半夏仰脸，两人身影交叠，乍看之下，宛如亲吻。

　　迟雪瞳孔一缩，立刻闪身躲回廊柱后，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
　　等久宣夜帮段半夏吹出眼中的异物，两人分开后，段半夏脸颊微红，小声道谢。久宣夜只是淡淡“嗯”了一声，转身回房。

　　久宣夜刚推开门，迟雪便抱臂倚在门边，幽幽道：“亲完了？”

　　久宣夜冷眼扫过去：“胡说什么。”

　　迟雪挑眉：“我都看见了，你还装？”她慢悠悠地踱步进来，“你每次看段半夏的眼神，就像我爹当年看我娘——藏都藏不住。”

　　久宣夜额角一跳：“……闭嘴。”

　　迟雪却不怕死地凑近，笑眯眯道：“既然这么喜欢，不如成亲吧？省得天天眉来眼去，看得人着急。”

　　久宣夜直接拎起她的后领，往门外一丢——“砰！”

　　门关上了。

　　迟雪在门外哈哈大笑，声音渐行渐远。

　　另一边，段半夏回到房中，指尖不自觉地碰了碰方才被久宣夜托住的下巴，心跳仍未平复。

　　“他刚才……靠得好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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