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87

第八十七章

　　段言秋嗓音沙哑，却带着一丝执拗的温柔，“她本可以逍遥自在，却因我困于尘世。”

　　“她明知捉妖师在追杀她，却不肯离开。”他低笑一声，带着自嘲，“她说……‘若我走了，你怎么办？’”

　　凤伍娘冷笑：“所以她死了。”

　　段言秋的手指猛地攥紧，指节泛白。

　　“而你——”凤伍娘步步逼近，眼中满是讥讽，“明明害死了她，却还能和捉妖师把酒言欢？你的爱，可真是虚伪！”

　　迟雪在久宣夜耳边轻嗤：“这疯婆娘，专往人心口捅刀。”

　　久宣夜依旧闭目，但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
　　房梁上，苏璃指尖的铜钱倏然停住，眸光微冷。

　　旧伤被揭，鲜血淋漓；凤伍娘字字诛心，段言秋痛极无言！

　　凤伍娘的声音轻飘飘的，却像刀子一样剖开过往——

　　“爹，你还记得吗？你在大漠驻守时，孤零零一个人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”

　　她指尖轻轻划过凤天的脸颊，笑容甜美又残忍，“所以，你把我‘做’了出来，陪你说话，陪你熬过那些苦日子。”

　　凤天浑身僵硬，眼中浮现痛苦之色。

　　“你说过，老家有棵果树，结的果子特别甜。”

　　凤伍娘歪着头，眼神空洞，“我尝不出味道，可我还是想尝尝……我们走了那么远的路，你却始终不肯带我回家。”

　　她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：“因为你怕我，对不对？怕我这个‘怪物’会害了你的家人……你嘴上叫我女儿，心里却把我当囚犯，关在这栖凤楼里，一生一世。”

　　凤天终于崩溃，泪水滚落：“伍娘，爹不是……”

　　凤伍娘忽然笑了。

　　她像小时候一样，亲昵地趴在他肩头，声音软糯：“爹，你哭什么呀？”

　　凤天颤抖着抱住她，老泪纵横：“是爹对不起你……”

　　她闭着眼，享受这片刻的温情，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。

　　段半夏望着凤伍娘依偎在凤天肩头的模样，忽然明白了什么——

　　“她不是恨……她只是想要被爱。”

　　但这份醒悟来得太迟。

　　凤伍娘抬起眼，冲段半夏嫣然一笑：“段姑娘，我真喜欢你。”她的指尖轻轻描摹着段半夏的眉眼，“喜欢你的脸，喜欢你的家……等我杀了你，就能代替你回去了。”

　　她歪着头，天真又残忍：“我哥哥已经找到新家了哦，他做得可好了，那家人一点都没发现呢。”

　　“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。”

　　久宣夜的声音冷冷响起。

　　凤伍娘猛地回头，只见久宣夜已站起身，绳索不知何时被解开。隐身的迟雪现出身形，冲她挑衅地扬了扬眉。

　　凤天瞪大眼睛：“你……你没醉？！”

　　“浮白饮？”久宣夜冷笑，“装醉而已。”他目光锐利如刀，“不这样，怎么让你女儿现出原形？”

　　凤伍娘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杀意：“你们——找死！”

　　她袖袍一挥，屋内所有小厮的眼珠骤然翻白，身体扭曲变形，化作狰狞木偶扑杀而来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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