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93

第九十三章

　　他看见段言秋沉溺在曲蛮娘的幻影中，却也知道——他只是没遇到比幻梦更重要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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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久宣夜借着酒意，踉跄着搭上段言秋的肩膀，在他掌心快速写下几个字：

　　「半夏有难，需助。」

　　段言秋醉眼朦胧，却在感受到指尖划痕的瞬间，脊背微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。

　　二人对视一眼，心照不宣。

　　“喝！今日不醉不归！”久宣夜故意高声嚷道，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。

　　段言秋也配合着大笑，仰头灌下一大口酒，实则酒液顺着下巴流下，浸湿衣襟。

　　他们演得逼真，甚至让段言秋故意对着空气喃喃自语，仿佛又见到了曲蛮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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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暗处，凤伍娘的木头眼珠将一切尽收眼底。

　　她勾起唇角，眼中闪过一丝讥讽：“果然，男人都逃不过浮白饮的蛊惑……”

　　她指尖轻敲桌面，傀儡丝无声蔓延。

　　是时候收网了。

　　可她不知道，久宣夜等的就是她出手——

　　唯有她动了，才能抓住她的破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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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烈焰渐熄，栖凤楼的焦梁断柱间飘着细雪般的灰烬。

　　苏璃倚着半截焦黑的廊柱，轻轻摇头，掸去袖口沾的烟尘。

　　“木偶易朽，执念难消啊……”她望着凤天远去的背影叹息。

　　那佝偻的老人抱着黑猫的木匣，白发上还粘着凤伍娘未烧尽的半片红衣残角。

　　迟雪正蹲在废墟里扒拉出一坛没摔碎的酒，闻言噗嗤一笑：“璃姐姐，何时学会伤春悲秋了？”

　　他拍开泥封灌了一口，“要我说，那疯婆娘最后看凤天的眼神——啧，倒像真把他当爹似的。”

　　苏璃双臂环抱，挑眉道：“你怎知她没动过真心？毕竟……”

　　她故意拖长声调，从迟雪手里抢过酒坛，“连咱们冷血的迟雪，刚才都偷偷抹眼泪呢。”

　　“放屁！”

　　迟雪后腿踹向苏璃，却被她旋身躲开。酒液洒在焦土上，滋啦腾起一缕青烟。

　　灰烬纷扬间，有人抱憾余生，有人插科打诨——而这一切，终会有新的故事覆盖旧的血痕。

　　木偶易朽，执念难消；

　　父女缘尽，疯蝶远飞——凤伍娘的故事，终以血泪落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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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夜风微凉，迟雪挖出一坛密封的陈年浮白饮。

　　他得意地晃了晃酒坛，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。

　　迟雪咧嘴一笑，正准备拍开泥封尝一口，忽然手上一轻——

　　“这玩意儿还是交给我保管比较稳妥。”

　　苏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，手中乾坤袋口张开，瞬间将那坛浮白饮收了进去。

　　迟雪瞪大眼睛，扑过去就要抢：“你找死是不是？！”

　　苏璃身形一闪，轻巧避开他的爪子，笑眯眯道：“怎么？想打架？”

　　“还给我！”迟雪咬牙切齿，“这是我挖到的！”

　　“哦？”苏璃挑眉，“可我记得，这酒是凤伍娘私藏的，你偷偷摸摸挖出来，是想学她一样疯魔？”

　　迟雪一噎，随即冷哼：“关你屁事！我拿来研究不行吗？”

　　苏璃摇了摇头，意味深长道：“研究？还是想借酒消愁？”

　　迟雪被戳中心事，恼羞成怒，一脚踹向她的膝盖：“滚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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