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27

刘廓趁机上前，恭敬道：“王爷，学生斗胆献诗一首。”

　　信安王点头：“请。”

　　刘廓吟罢，满座喝彩。

　　他却话锋一转，指向段半夏：“不过，方才这位李姑娘的诗才更胜一筹，不如请她再赋一首？”

　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段半夏身上。

　　诗会的气氛被刘廓的提议推向高潮，众人纷纷起哄要段半夏再赋诗一首。

　　久宣夜见段半夏指尖微颤，知道她已黔驴技穷，当即朗声一笑，上前一步。

　　“诸位，诗以言志，但志不在多，而在真。”他目光扫过众人，语气沉稳，“方才李姑娘的诗已展露胸襟，再强求反倒落了下乘。不如——我们换个玩法？”

　　刘廓兴致勃勃：“赵兄有何高见？”

　　久宣夜袖中匕首一翻，划破掌心，鲜血滴入酒盏：“既以文会友，何不以血为盟？今日在场志同道合者，不如歃血结拜，如何？”

　　段半夏眸光一闪，立刻领会——他要验血识妖！

　　她故作豪迈，夺过匕首割破手指：“赵兄说得对，江湖儿女，义字当头！”

　　刘廓激动得满脸通红，振臂高呼：“都来！一个不许少！”

　　众人纷纷划破手指，血珠坠入酒坛。

　　久宣夜死死盯着坛中——

　　滴答、滴答……

　　漆黑的墨汁在酒水中晕开，如毒蛇般缠绕蔓延。

　　满座“宾客”浑然不觉，仍举杯畅笑。段半夏后背发凉，强忍惊惧看向久宣夜，却见他嘴角绷紧，眼底暗火灼烧。

　　果然……整座南湖夜宴，除了他们，全是画中墨妖！

　　曹祭酒始终端坐主位，对这场闹剧无动于衷。久宣夜眯眼看向他身后——那面绣着蟠龙的锦帘纹丝不动，仿佛后面藏着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。

　　“光喝酒无趣。”久宣夜突然拍案，“李姑娘剑舞一绝，何不助兴？”

　　段半夏会意，拔剑出鞘：“献丑了。”

　　剑光如雪，身姿若鸿。众人喝彩间，她旋身一跃，长剑脱手——

　　“唰！”

　　剑锋挑飞锦帘，帘后空空如也。

　　没有信安王。

　　久宣夜盯着空荡荡的主座，忽然低笑出声。

　　“难怪……”他喃喃道，“作画者只知南湖夜宴盛况，却从未见过信安王真容——所以这幅画里，根本没有‘王’。”

　　段半夏捡起剑，指尖发冷：“那曹祭酒……”

　　话音未落，曹祭酒的身影突然如烟消散，满座宾客的笑脸同时凝固。

　　夜风穿堂而过，灯笼一盏接一盏熄灭。

　　*

　　夜色沉沉，湖畔柳影婆娑。

　　久宣夜和段半夏刚拐过一道回廊，忽见前方火光晃动——楚幽篁带着一队人马正气势汹汹地搜寻过来！

　　“糟了！”段半夏一把拽住久宣夜，两人闪身躲进假山缝隙。

　　逼仄的黑暗中，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。

　　久宣夜的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，掌心滚烫。

　　段半夏忽然仰头，在极近的距离轻声问：“宣夜，你昨天……对我说的话，还算数吗？”

　　久宣夜一怔：“什么话？”

　　“你说——”她眼底映着碎月，一字一顿，“‘若有一日你我都能活着出去，我娶你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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