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32

沙满暴怒的吼声从紧闭的门缝中传出，伴随着笔锋狠狠划过纸面的沙沙声，仿佛在疯狂地涂抹着什么。

　　司马令嬴眸光一凛，抬手叩门：“沙先生，深夜还在作画？”

　　门内动静戛然而止。

　　沙满强压怒气，故作平静道：“书斋已闭馆，请明日再来。”

　　司马令嬴冷笑，突然抬脚一踹——

　　“砰！”

　　门闩断裂，木门洞开！

　　屋内烛火摇曳，沙满站在画案前，手中画笔还滴着未干的朱砂。

　　而案上那幅《广平六绝图》正泛着诡异的血光，画中人物竟在缓缓移动！

　　司马令嬴一眼扫到画角那枚鲜红的“仙人指路”印鉴——这正是楚幽篁失踪前最后见过的画作！

　　她箭步上前，剑锋直抵沙满咽喉：“楚幽篁在哪？！”

　　沙满瞳孔骤缩，强笑道：“司马大人这是何意？楚捕快行踪，我怎会……”

　　“少装糊涂！”司马令嬴剑尖一挑，划破他衣领，“这画里的‘仙人指路’，是专诱活人入画的邪术！说！你把他困在画中何处？！”

　　段半夏、久宣夜、苏璃和迟雪四人本欲一同撤离，却被突然涌出的黑衣人团团围住。刀光剑影间，几人被迫分头突围，最终约定在“四毛”家中汇合。

　　久宣夜独自潜行回到住处，脑海中不断闪过这几日的种种异象——画中轮回、消失的地下城、段半夏的失忆、沙满的疯狂追杀……

　　他目光一沉，忽然冷笑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
　　推开破旧的木门，久宣夜盯着屋内那个憨厚老实的“四毛”——这个一直跟在项山身边、看似毫无存在感的兄弟。

　　“别装了。”久宣夜缓缓逼近，“能设下如此精妙的画中牢笼，主人怎会只在外旁观？你才是真正的执笔人。”

　　四毛脸上的怯懦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异的微笑：“哦？何时发现的？”

　　“沙满根本不是画主。”久宣夜嗤笑，“我在外界与他交手，他连我一拳都接不住。若他真是画界之主，怎会如此废物？”

　　他猛地掀翻桌子，露出底下藏着的朱砂符阵：“你故意让沙满扮作恶人，自己却躲在画中操控一切——因为真正的‘妖’，从来都在画里！”

　　苏璃啧啧：“原来沙满只是傀儡。”

　　久宣夜每次从烟花中醒来，项山和项封总是说着同样的话，唯独四毛的状态会微妙地变化——

　　第一次，他关切地问：“大哥，你没事吧？”

　　第二次，却冷淡地说：“我们正说上工的事呢。”

　　——就是那一刻，久宣夜起了疑心。

　　面对久宣夜的质问，四毛——不，现在该称他为“蜃”——终于褪去了伪装。

　　“我名蜃，上古神兽，修炼千年方得灵智。”他轻抚着桌角的朱砂符，眼神迷离，“初到广平城时，这里的糖葫芦、美酒、街巷……一切都让我痴迷。”

　　“我住进地下城，将所见所闻尽数绘入画中，一画便是百年。”

　　“可无论如何，都画不出真正的‘六绝神韵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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