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33

蜃的指尖划过空气，仿佛在描摹一幅无形的画：“直到我想出‘活人入画’的法子——有些人是我抓来的，有些却是自愿入画的。”

　　“画到法恩寺时，我始终画不出‘泪眼观音’的神态。”蜃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躁，“直到看见唐如云为寻段半夏而哭——那一刻，她与观音重叠了。”

　　“可一旦将她摄入画中，她反而不落泪了。”

　　“后来，我发现她寄给段英恒的信，才明白——”

　　蜃的笑容忽然扭曲：“只有让他们日日相见却永不能相认，观音才会落泪！”

　　“疯子！”段半夏再也无法忍受，剑锋直刺蜃的心口！

　　——可剑尖穿身而过，蜃却毫发无伤。

　　他低笑着消散如烟：“在这画里，我即天道，你们如何伤我？”

　　久宣夜冷笑一声，目光如刀般刺向蜃：“上古神兽？呵，你不过是一只怯月虫罢了。”

　　蜃的表情骤然凝固。

　　“你说你看过月亮？”久宣夜步步逼近，“可你根本不敢直视满月——十五那夜，你被月光灼伤，狼狈逃窜，躲进了地下城！”

　　蜃的指尖微微颤抖，仿佛被戳中了最深的恐惧。

　　“你在地下城遇到了你的伴生妖。”久宣夜继续道，“它给了你一支画笔，蛊惑你画下广平城——可你连重返地面的勇气都没有，只能躲在阴暗处，凭着模糊的记忆涂抹。”

　　“你画的不是广平城，而是你扭曲的执念。”

　　蜃的面容逐渐扭曲，声音却低了下来：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……”

　　久宣夜嗤笑：“因为真正的上古神兽，怎会困在画中不敢见光？你不过是个可悲的怯月虫，连自己的幻境都不敢承认！”

　　蜃的周身开始泛起不稳定的墨色涟漪，仿佛随时会溃散。他死死盯着久宣夜，眼中混杂着愤怒与羞耻：“闭嘴！你懂什么？！这画界是我的道！我的——”

　　“你的牢笼。”久宣夜冷冷打断。

　　久宣夜环顾四周，冷笑一声：“这画中世界，没有月亮。”

　　“从始至终，你都在刻意抹去‘月’的存在——因为那是你的弱点。”

　　“觉醒之人，皆因提及月亮而恢复记忆；画中百姓，却对夜空习以为常，从不抬头。”

　　“蜃，你藏得再好，怯月虫的本性终究瞒不过。”

　　蜃的面容微微扭曲，随即又癫狂大笑：“放了他们？哈哈哈——外面的人受尽七情之苦，生老病死，爱恨别离！而在这里，他们永生不死，日日欢歌，有何不好？！”

　　久宣夜目光如刃，直刺蜃的眼底：“假的终究是假的。你用幻象麻痹他们，可他们连自己是谁都忘了——这算什么快活？”

　　“什么是真？什么是假？”蜃突然逼近，眼中翻涌着扭曲的执念，“你久宣夜拥有的一切，难道就不是镜花水月？你执着救段半夏，可若她本就是你的一场痴梦呢？！”

　　久宣夜沉默一瞬，忽然轻笑：“或许吧。”

　　他抬手指向画中天穹：“但至少，我敢直面真正的月亮——而你这怯月虫，连提笔绘月的勇气都没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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