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满低头看着自己化作流沙的身体,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便彻底溃散成一地黄沙。
而案上那幅《广平六绝图》,墨迹急速褪去,最终变成一张空白宣纸。
司马令嬴怔怔地看着空画,轻声道:“……一切执念,不过是一场空。”
夜风穿过窗棂,吹起案上白纸,宛如蝴蝶振翅。
人间月色终如常。
*
楚幽篁坐在醍醐书斋的茶案旁,指节轻叩桌面,向司马令嬴和温剑讲述画中种种。说到最后,他挑眉一笑:
“司马大人那一剑——当真是误打误撞,才让沙满化作流沙吧?”
司马令嬴冷着脸没接话,倒是温剑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杯:“所以……画界崩塌后,所有被困之人都会遗忘这段经历?”
“未必。”楚幽篁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,“有些痕迹,终究抹不掉。”
此时,久宣夜正独自站在廊下。
他低头凝视手腕——现实中完好无损的玉镯内侧,竟浮现出一道与画中挡刀时一模一样的裂痕。指尖抚过时,能感受到细微的灵力逸散。
画中伤,竟能映现于现实。
段半夏悄然走近,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忽然轻声道:“疼吗?”
久宣夜摇头,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。
段半夏找了各种理由不愿立刻回去,汀州也在一旁踌躇不前。
段半夏瞥了她一眼,忽然压低声音道:“你该不会是……喜欢上迟雪了吧?”
汀州一愣,随即皱眉:“胡说什么!人妖殊途,我怎会……”
“我不介意和妖精在一起。”段半夏脱口而出。
汀州愕然,随即失笑:“你这话说的,久宣夜又不是妖。”
段半夏没有接话,脑海中却蓦然闪过画中那一幕——久宣夜抬手为她挡下兵刃的瞬间,她分明看到,他的影子竟映出一颗熊首的轮廓。
走出醍醐书斋的残影,苏璃不知何时已换了一身素雅女装。
青丝半挽,罗裙轻曳,眉目间褪去少年锐气,倒显出几分清丽飒爽。
久宣夜脚步骤然一顿,差点撞上门柱:“……苏璃?!”
迟雪抱臂倚在树旁,凉飕飕道:“某些人装男人骗吃骗喝,终于肯现原形了?”
苏璃反手将一枚铜钱弹向他眉心:“再啰嗦,这辈子的胡萝卜钱自己挣。”
段半夏却眼睛一亮,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指尖轻轻勾起苏璃一缕发丝:“早该如此——比男装好看十倍。”
司马令嬴设宴款待众人,席间觥筹交错,气氛融洽。
楚幽篁夹起一块鱼肉,仔细挑净鱼刺后,自然而然地放到了段半夏的碗里。
迟雪瞥了一眼,凉飕飕地低声吐槽:“啧,这家伙还沉浸在画里没出来呢。”
久宣夜挑眉,似笑非笑地看了楚幽篁一眼,而段半夏则微微一愣,随即低头抿唇,碗里的鱼肉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动。
苏璃叹了一句:“画中旧梦未醒,人间烟火已凉。”
席间烛火摇曳,楚幽篁又一次为段半夏添茶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。
段半夏猛地缩回手,余光紧张地瞥向司马令嬴——却见对方神色淡淡,只是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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