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37

久宣夜将段半夏送到家门口，段英恒早已在门前等候，一见久宣夜便热情迎上前，郑重拱手：“久公子，救命之恩，段某铭记于心，实在不知如何感谢才好！”

　　久宣夜连忙回礼：“段伯父言重了，不过是举手之劳。”

　　段英恒拍了拍他的肩，笑容和蔼：“改日务必来家中做客，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！”

　　久宣夜点头应下：“一定。”

　　段英恒转头就拉着段半夏低声问：“久公子喜欢吃什么？我明日好准备。”

　　段半夏还未开口，久宣夜已经笑着接话：“多买些肉就好，我不挑。”

　　段英恒朗声笑道：“好！那就多备些好酒好肉！”

　　有时候，一顿家常饭，或许就是新的开始。

　　*

　　段半夏站在铜镜前，指尖轻轻一挑，故意将袖口撕开一道口子，随后捧着衣服去找唐如云。

　　“娘——”她拖长了音调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，“您看，我的衣裳破了。”

　　唐如云正低头绣花，闻声抬头，目光落在女儿身上，神情依旧淡淡的：“破了就补，找我做什么？”

　　段半夏不依不饶地凑近，歪头打量母亲的脸，笑吟吟道：“娘，您真是一点都没变，还是这么好看。”

　　唐如云一怔，下意识地想要侧身避开，可段半夏已经靠了过来，脑袋轻轻枕在她的肩上。

　　“……”唐如云身子微僵，终究没再躲开，只是低声道，“多大的人了，还这般没规矩。”

　　段半夏偷笑，故意蹭了蹭：“在娘面前，我永远都是小孩子嘛。”

　　这时，段英恒从门外走进来，见母女二人依偎在一起，先是一愣，随即眼底浮现欣慰的笑意。

　　唐如云瞥见丈夫的神情，耳尖微红，轻哼一声：“瞧瞧你养的好女儿，油嘴滑舌的，也不知像谁。”

　　段英恒朗声笑道：“自然是像你，当年你可没少哄我。”

　　唐如云瞪他一眼，却掩不住唇角的弧度。

　　段半夏看着父母甜蜜斗嘴的模样，悄悄低下头，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。

　　有些隔阂，也终会在温柔的坚持下消融。

　　*

　　项山与项封风尘仆仆地寻到久宣夜，项山从怀中取出一封盖着朱红印鉴的信，双手奉上：“久公子，沈先生托我们带话——地下城的醍醐书斋已清扫干净，被困之人皆平安归家。先生盼您得空常去坐坐。”

　　久宣夜接过信，指尖摩挲过纸上未干的墨痕：“替我谢过沈先生。”

　　项封忽然拽着兄长一同跪下，重重叩首：“我兄弟二人的命是您救的，三弟他……”声音哽住，项山猛捶了下地面，“若那日不是您破开画界，我们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！”

　　久宣夜一把扶起他们：“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。”

　　暮色中，两兄弟的背影渐行渐远，衣摆上还沾着醍醐书斋的檀灰。

　　恩仇如尘，终会落定；而故人之路，仍要继续前行。

　　*

　　集市上人声鼎沸，段半夏挽着母亲唐如云的手臂，段英恒则走在前面，时不时回头催促：“半夏啊，你什么时候请久公子来家里吃饭？人家可是咱们的恩人，不能怠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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