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41

晨雾未散，子空独自走在陌生的街巷中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，上面歪歪扭扭地抄着“赶山堂”三个字。

　　他拦住几个正在玩耍的孩童，蹲下身，将纸递过去：“请问……你们知道这个地方吗？”

　　孩童们凑过来瞧了瞧，其中一个机灵的小男孩眼睛一亮：“赶山堂？我知道！在神都城呢，听说那里的人可厉害了，专治妖怪！”

　　子空眼神微动，低声呢喃：“神都城……”

　　正思索间，身后传来一阵清雅的香气。他回头，见一名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子正站在几步之外，唇角含笑，眸光却深不可测。

　　——是苏璃。

　　她早已察觉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妖气，却不动声色，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。

　　子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，微微低头：“姑娘有事？”

　　苏璃轻笑一声，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纸上：“赶山堂？你找他们做什么？”

　　子空沉默片刻，老实答道：“找人。”

　　“哦？”苏璃挑眉，“找谁？”

　　“……久宣夜。”

　　苏璃眼中闪过一丝玩味，忽然凑近一步，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：“小公子，你这一脸木木的样子，眼神倒是干净得很。”

　　子空一愣，耳尖微红，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
　　苏璃却笑得更加意味深长：“这就是劫数啊。”

　　妖与人的相遇，是偶然，还是命定的劫？

　　*

　　子空怔了怔，显然没听懂苏璃话中的深意，只是固执地又问了一遍：“姑娘若知道赶山堂在哪儿，还请指路。”

　　苏璃瞧着他认真的模样，忽然觉得有趣。

　　——这豹妖，倒是个实心眼的。

　　她懒懒抬手，朝东边一指：“沿着这条街直走，过三座桥，见到挂着青铜兽首的巷子拐进去，尽头就是赶山堂。”

　　子空眼睛一亮，郑重抱拳：“多谢姑娘。”

　　他转身就要走，苏璃却忽然又开口：“喂，小公子。”

　　子空回头：“？”

　　苏璃唇角微勾，眸中似有深意：“久宣夜那人……可不是什么善茬。你这一去，未必能讨到好。”

　　子空沉默片刻，低声道：“我必须见他。”

　　苏璃轻笑一声，挥了挥手：“去吧去吧，劫数自求。”

　　明知是劫，偏要向前——究竟是愚勇，还是执念？

　　*

　　夜色沉沉，酒旗斜挑。

　　久宣夜独坐酒肆角落，一壶烈酒已空了大半。他眉目低垂，指节抵着杯沿，神色冷寂如霜。

　　恰在此时，楚幽篁踏入店中，一眼便瞧见了他。

　　“久宣夜。”楚幽篁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，语气不善，“你倒是清闲。”

　　久宣夜抬眸，目光在他脸上扫过，忽而嗤笑一声：“你心里惦记着司马令嬴，却来找我撒气？”

　　楚幽篁脸色骤变，指节捏得发白：“……闭嘴。”

　　久宣夜仰头饮尽杯中残酒，淡淡道：“自欺欺人。”

　　楚幽篁不愿继续这个话题，转而冷声问：“你……可还会想起画中的世界？”

　　久宣夜指尖一顿，眸底晦暗不明。

　　未等他回答，忽有衙役匆匆奔入：“大人！郊外发现一具尸体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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