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48

久宣夜一把推开她，跌跌撞撞扑向院中水缸——水面倒映出的，赫然是子空的脸！

　　他骇然倒退，却在摔倒的瞬间魂归原位。

　　“你——”

　　苏璃早趁机翻墙溜走，笑声飘荡在风里：“下次换魂，记得请姐姐吃更贵的酒席呀~”

　　*

　　苏璃翘着腿坐在小院的石桌上，指尖转着一枚铜钱，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。

　　迟雪听得耳朵都竖起来了：“所以……那豹妖现在占着你的身子满街跑？！”

　　“错啦小兔子，”苏璃弹了下他的脑门，“是那豹妖的魂被我用‘移魂咒’塞进久宣夜身子里溜达了一圈，现在嘛——”她瞥向久宣夜，“人家可惦记上你了。”

　　久宣夜抱臂立于槐树下，眸光沉冷：“他既说要来寻我，必不会罢休。”他忽而抬眸望向城西，“神都城附近有座荒废的山神庙，妖气最易藏匿。”

　　迟雪抖了抖：“老大，你该不会想主动送上门吧？”

　　“他不会贸然现身。”久宣夜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符纸，上面朱砂绘着扭曲的蛇纹，“那庙里的蛇群……。”

　　苏璃眯起眼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控蛇的赤练，和那豹妖有关系？”

　　久宣夜指尖碾碎符纸，灰烬簌簌落地。

　　“或者是一伙。”他冷声道，“或者他们本就是同谋。”

　　苏璃听完久宣夜的分析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，指尖卷着发尾道：“你们这些男人啊，就爱把事情想得弯弯绕绕。”

　　她翻身从石桌上跳下来，红裙旋开一片艳色，摆摆手就往厢房走：“我补觉去了，要打要杀等午时再说——”

　　迟雪急得直蹦：“喂！这节骨眼你还睡？！”

　　苏璃回眸一笑，眼尾勾出几分狡黠：“小兔子，美容觉可比捉妖重要多了。”

　　房门“啪”地关上，隐约还传来她哼小调的声音。

　　久宣夜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，指节摩挲着剑柄上的蛇纹刻痕。

　　幽暗的厢房里，杏仙——如今已是“柳公子”——跪伏在赤练脚边，十指深深掐进自己的膝肉。

　　“白先生……求您别抛下我。”他声音发抖，新换的男儿身尚不适应，喉结生涩地滚动，“我、我根本活不下去……”

　　赤练垂眸看他，指尖挑起他的下巴。这张脸俊秀如画，却满是惶恐。

　　“你小时候，在杏花树下弹琴。”赤练忽然道，“那时我还是一条缠在枝头的小蛇，觉得这调子真好听。”

　　杏仙瞳孔一颤：“您……记得？”

　　“后来你求菩萨杀吕三郎，杀张璞。”赤练的蛇瞳竖成细线，“我观察过，那两人的确该死。”

　　他袖中滑出一截蛇蜕，轻抚过杏仙的额发：“可你现在，连当个男人都要跪着求生？”

　　杏仙的泪砸在赤练的鞋面上：“我错了……我不该贪心求来世，我该好好活完这辈子……”

　　赤练静默良久，忽然嗤笑一声：“行啊，我教你弹琴。”他拽起杏仙，“你既爱琴，就用琴艺挣命。但记住——”

　　蛇信倏然舔过杏仙的耳廓：“若再跪着求人，我就剥了你这身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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