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恩寺内,杏仙跪在佛前,双手合十,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冷:
“菩萨,弟子不求您动手……这一次,我要亲手了结他。”
香火缭绕间,她的低语如毒蛇吐信,却被风送进赤练耳中。
听雨轩老板将沉甸甸的包袱递给赤练:“先生此去,愿天下人皆闻仙音。”
赤练勉强一笑,却在接过盘缠的刹那,听见了杏仙的诅咒。
他指尖一颤,银钱落地,叮当乱响。
杏仙将酒壶轻轻放在赤练面前,指尖微颤,却笑得温柔:
“先生,这是您最爱的竹叶青,我特意从山下带来的。”
赤练垂眸,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平静的眉眼。
——他早嗅到了砒霜的苦味。
“杏仙的琴艺……师从何人?”他佯装无意,指尖摩挲着杯沿。
杏仙的瞳孔骤然紧缩,又缓缓松开:
“母亲教的……可她后来砸了我的琴,说弟弟才是家里的福星。”
她轻笑一声,指甲掐进掌心:
“您知道吗?那夜我偷偷把断弦接好,弹到满手是血——可他们都说,琴声晦气。”
赤练沉默良久,忽然推开了毒酒,将一方绣着杏花的手帕递给她:
“血染的弦,也能奏清音。你该为自己而活。”
赤练指尖拨过琴弦,曲调如夜雾漫起,低哑沉缓:
“这曲子……原是为一位故人所作。”
他垂眸,弦音里渗着百年孤寂:
“我寻他千山万水,不过想再看一眼。”
杏仙攥紧衣袖,忽觉琴声割得耳膜生疼。
赤练忽然抬眼看她,蛇瞳映出她仓皇的影子:
“杏仙,这些日子——你可曾有一刻真心欢喜?”
琴音渐止,赤练指尖轻按弦尾,余韵如叹息般消散。
他抬眸望向杏仙,眼底似有千言万语,却只化作一句:
“遇见我……你可曾欢喜过?”
杏仙怔住,泪珠悬在睫上,终是点头。
赤练笑了,忽然伸手端起那杯毒酒,仰头饮尽。
酒盏落桌,一声轻响。
“足够了。”
他明知是穿肠毒,却甘愿饮尽——原来这一曲,本就是诀别。
*
汀州扯了扯段半夏的袖子,压低声音道:“小姐,您该去和老爷说清楚了!久公子对您一片真心,老爷看在恩情的份上,总不会把您打得太惨……”
段半夏攥着衣角,耳尖发烫:“可、可这退婚之事……”
话音未落,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。
李贤一进门便撩袍跪下,额头抵地:“段伯父,小侄斗胆——恳请解除与半夏的婚约!”
段英恒手中茶盏一顿:“……为何?”
李贤抬起头,目光坚定:“小侄立志考取功名,不愿耽误半夏青春。家父那边,我自会担下所有责任,对外只说是我不愿成婚,绝不损半夏清誉。”
段英恒沉默良久,终是长叹一声:“罢了……你既有此心,老夫也不强求。”
躲在屏风后的段半夏怔怔望着李贤离去的背影,一时竟不知是喜是忧。
汀州戳了戳她的肩膀,挤眉弄眼:“这下连老天爷都帮您和久公子呢!”
一场跪求退婚,成全两段姻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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