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61

苏璃托着下巴，筷子尖戳了戳碗里的鱼丸：“迟雪，你说……人和妖，真能在一起吗？”

　　迟雪一口酒呛在喉咙里：“咳咳咳——你突然问这做什么？看上哪家妖怪了？”

　　“你看啊！”迟雪掰着油乎乎的爪子数，“久宣夜是半妖，段半夏是人；赤练是蛇妖，杏仙是人——结果一个甜到齁，一个虐到死。”

　　他啃着鸡翅总结：“这事就跟吃辣子鸡似的，有人爱到拼命，有人一口升天！”

　　苏璃望着窗外飘落的杏花，忽然轻声道：“那……若是明知没有结果呢？”

　　迟雪耳朵一抖，贱兮兮凑过去：“哎哟~我们璃姐姐该不会……”

　　“闭嘴！吃你的饭！”

　　（情爱如酒，有人千杯不醉，有人一口上头——问什么结局？痛快喝就完了！）

　　“啪嗒。”

　　迟雪的胡萝卜掉回碗里，耳朵瞬间竖得笔直。

　　他缓缓转头，盯着苏璃：“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
　　迟雪猛地捂住嘴，眼神飘忽：“我、我什么都没说……”

　　苏璃眯起眼，突然扑过去揪住他衣领：“你刚说——久宣夜是半妖？！”

　　迟雪懊恼不已。

　　苏璃拍了拍兔爪：“早看出来了！久宣夜身上妖气时隐时现，偏偏他自己浑然不觉……”

　　窗外惊雷乍响，映得迟雪脸色煞白。

　　最可怕的秘密，往往是所有人都知道——除了当事人自己。

　　*

　　绯红的嫁衣铺展在镜前，段半夏指尖刚抚过襟口的珍珠纽——

　　“啪！”

　　串线毫无征兆地崩断，莹白的珠子溅落满地，骨碌碌滚进角落阴影里。

　　她突然按住心口，一股没来由的寒意窜上脊背。

　　久宣夜抱剑倚在廊下，忽觉一阵风缠上脚踝。

　　这风古怪——

　　分明是盛夏午后，却带着隆冬的刺骨，甚至隐隐有股……腥气。

　　他猛地站直身子，剑鞘“铿”地撞上门框。

　　里间传来段半夏强作镇定的声音：“没事，只是扣子松了……”

　　久宣夜盯着地上被风卷来的半片赤鳞，指节捏得发白。

　　吉服珠落非偶然，门外腥风非巧合——这婚事终究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东西。

　　*

　　子空立于城楼，横笛骤响，声如裂帛，震碎半城清梦。

　　迟雪一个激灵从榻上滚起，兔耳竖得笔直：“这调子——是‘引妖诀’？！”

　　他赤脚冲出门，直奔久宣夜的住处。

　　街角处，苏璃已与子空剑笛相搏，气浪掀翻摊棚。

　　迟雪刚拐过巷口，忽见一道黑影自久宣夜窗口暴窜而出——竟是头通体漆黑的猎豹妖！

　　他尚未反应，已被豹尾横扫，重重撞墙昏死过去。

　　次日，段半夏提着裙摆跑来，惊见迟雪倒在院中：“迟雪！醒醒！”

　　迟雪揉着后脑勺坐起，突然抓住她：“昨晚有妖袭久宣夜！”

　　二人冲进房内——

　　窗棂尽碎，榻上被褥撕裂。

　　段半夏指尖发抖：“这，这，这……”

　　迟雪瞳孔骤缩：“糟了，久宣夜呢？！”

　　*

　　久宣夜——不，蛮瑛睁开眼，头痛欲裂。

　　眼前是一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，只是眉目更凌厉，额间一道赤纹如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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