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驶出城门时,段半夏突然掀开车帘回望。
段英恒以为她在看久宣夜住过的巷子,却听见女儿轻声说:
“爹,护城河边的桃花,今年开得真好。”
(最痛的离别,往往发生在最平常的清晨。)
*
迟雪和苏璃穿过幽暗的密林,终于在一处断崖边发现了久宣夜的身影——
月光下,他周身缠绕着暗紫色的妖气,原本清俊的面容已浮现出妖纹,指尖延伸出锋利的爪。
“久宣夜!”迟雪刚想上前,却见他猛然回身,一掌劈向身旁的古树。
轰然巨响中,树干拦腰折断,碎木飞溅。久宣夜盯着自己的手,瞳孔剧烈收缩,声音嘶哑如砂石摩擦:
“走……快走!”
苏璃一把拽住迟雪后退:“他妖血反噬,认不得人了!”
久宣夜跪倒在地,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,妖纹如活物般在皮肤下蔓延。
迟雪突然红了眼眶:“他是不是……怕伤到段姑娘才逃的?”
(最锋利的爪,原是为了撕开自己的心——若注定成妖,便不敢再做人。)
久宣夜跪在断裂的古树旁,双手深深插入泥土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他咬紧牙关,额角青筋暴起,试图压制体内翻涌的妖血。
“不……能……失控……”他嘶哑低吼,声音已不似人声,更像是某种野兽的挣扎。
阴影中,子空缓步走出,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他注视着久宣夜痛苦的模样,淡淡道:
“强行压制只会让你更痛苦。你的兽性被人类封印十年,如今骤然释放,自然难以掌控。”
久宣夜猛地抬头,赤红的妖瞳死死盯着他:“你……懂什么……”
子空唇角微勾,声音蛊惑般低沉:
“何必抗拒?这山林本就是你的猎场,弱肉强食才是天道。”
他抬手一挥,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,仿佛在呼应久宣夜体内沸腾的妖血。
“顺从你的血脉,你才能真正的……自由。”
久宣夜妖瞳猩红,死死盯着子空,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嘶吼:
“你当年抛下我时……就该知道会有今天。”
子空银发被山风扬起,冷笑一声:
“你该恨的是那群封印你的人类,而不是我——你的亲兄长。”
久宣夜踉跄着站直身体,利爪刺入掌心,鲜血顺着手腕滴落:
“我宁愿死……也不会跟你回妖域。”
子空眸中寒光骤闪,猛地抬手欲扇向他的脸,却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停住——
久宣夜竟不躲不避,只是嘲讽地勾起嘴角。
“好,很好。”子空怒极反笑,甩袖化作一阵黑雾,“我会让你在众目睽睽下现出原形……倒要看看,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类——”
雾气消散前,他残忍的声音回荡在林间:
“会不会用桃木钉刺穿你的心脏?”
(当血脉成为枷锁,当真心沦为陷阱——这场兄弟反目,终究要把所有人拖入深渊。)
*
久宣夜独自跪在祠堂的阴影里,面前是父母的灵位。香炉里的灰早已冷透,烛火微弱摇曳,映得他面容半明半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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