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触碰灵牌,指尖颤抖,声音沙哑:
“父亲……您早就知道,对吗?”
脑海中闪过零星的画面——
-
父亲严厉禁止他靠近地下城;
十二岁前的记忆一片空白;
全村人曾中妖毒,唯独他安然无恙……
一切线索终于串联成残酷的真相。
“原来您说的‘妖精也有善恶’……”他苦笑着攥紧衣襟,那里正泛起妖纹,“是在提醒我,别成为恶妖。”
可最讽刺的是——
他连自己究竟是什么妖,从何处来都一无所知。
久宣夜重重磕了三个头,起身时妖气不受控制地溢出,震碎了供桌上的茶盏。
久宣夜低笑出声,笑声却比哭还涩。
“捉妖师?” 他缓缓展开掌心,妖力在指间缠绕如毒蛇,“我这样的……也算?”
烛火猛地一晃,照亮剑匣上“诛邪镇煞”的刻字——那曾是他毕生信仰。
他解下剑匣,重重放在灵位前,指尖抚过父母的名字:
“父亲,您教我持剑守正,可您没告诉我……”
喉结滚动,咽下后半句——
“正邪之间,原来站着我自己。”
转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风,烛火倏然熄灭。
黑暗中,妖纹彻底爬满他的脖颈,利爪撕下挂在墙上的《镇妖谱》——那上面还留着他少年时批注的朱砂字迹。
“从此人间路远,再不相干。”
*
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山路上,段半夏靠在软垫上,双眼紧闭,脸色苍白如纸。
段英恒握着她的手,眉头紧锁——她的掌心冰凉,脉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。
“半夏?醒醒……” 他低声唤着,却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车窗外,暮色渐沉。段英恒掀开帘子,对车夫急道:
“再快些!天黑前必须赶到医馆!”
可心里却清楚——寻常大夫,怕是治不了这“病”。
段半夏的睫毛微微颤动,唇间溢出一声模糊的呓语:
“久宣夜……别走……”
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,没入鬓发。
段英恒猛地僵住——他分明看见,女儿耳后浮现出一抹妖异的淡金色纹路,又转瞬消失。
(是相思成疾,还是妖缘未断?昏睡之人的魂魄,此刻正徘徊在怎样的边界?)
*
子空踱步至村口老槐树下,见五六个孩童正嬉笑着踢藤球。他唇角微勾,蹲下身温声道:
“小娃娃,带叔叔一起玩可好?”
孩童们见他银发俊颜,纷纷嚷着“要!”,将球抛给他。
子空假意踉跄接球,忽然周身腾起黑雾。在孩童们惊恐的注视下——
他的瞳孔裂成竖线,皮肤浮现黑豹斑纹,十指化作利爪,喉间滚出低沉的兽吼。
“妖、妖怪啊!”孩童们尖叫四散,有个小女娃跌坐在地,吓得连哭都忘了。
子空却愉悦地舔了舔獠牙,黑尾一甩卷起藤球:
“怕什么?方才不是玩得挺开心?”
他故意将球抛向女娃脚边,炸开一团紫焰,吓得她终于“哇”地哭出来。
待村民闻声赶来,只见地上焦黑的球骸与兽爪印。风中飘落一片银发,缠着张字条:
“久宣夜,下次该轮到你在意的人哭了。”
(以童戏为饵,以恐惧为讯——这场恐吓从来不是给孩童,而是给那个“不听话”的弟弟看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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