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69

“为什么……” 楚幽篁惊愕地看着黑豹眼中滚落的泪，“不杀我？”

　　姜尚云趁机从背后掷出淬毒匕首——

　　迟雪如红影闪现，硬生生用肩膀挡下这一击！

　　“走啊！” 她呕着血推开久宣夜，“你想让我的命白费吗？！”

　　久宣夜颤抖着舔去迟雪脸上的血，喉间发出悲恸的呜咽。

　　最终，他叼起迟雪的后颈跃入深渊，身后传来楚幽篁复杂的喊声：

　　“那妖……竟会哭？”

　　姜尚云冷笑一声，剑尖抵在久宣夜染血的皮毛上：

　　“妖就是妖，装什么仁义？”

　　衙役们用浸过黑狗血的铁链层层缠绕，每勒紧一道，久宣夜便闷哼一声，妖气被压制得几近溃散。

　　铁链另一端拴在马鞍上，久宣夜被拖行过青石板路。

　　百姓们从门缝里窥视，有人扔烂菜叶，有人啐唾沫：

　　“呸！前些日子还装捉妖师呢！”

　　衙门地牢里，久宣夜被锁妖钉贯穿四肢。

　　姜尚云踢了踢他耷拉的脑袋：

　　“明日午时，当众剜妖丹——让那些糊涂虫看看，妖究竟有多该死。”

　　*

　　夜色如纱，段半夏的脚步忽然凝滞。

　　她本已走出很远，远到能听见城外溪流的低语，远到父母的身影在前方模糊成灰暗的剪影。可就在某个瞬间，久宣夜的名字像一根细线，无声地勒进她的胸口——她想起他站在巷口时的眼神，想起他指尖残留的墨香，想起他说过的那句“别回头”。

　　风掠过她的鬓角，带起一缕散落的发丝。她攥紧了行囊的系带，指节发白，而后猛地转身。

　　青石板路上，她的影子比来时更轻、更快，像一道无声的暗流，逆着离别的方向奔涌回去。

　　远处，更夫的梆子敲了三下，夜雾漫过屋檐，将她的脚步声吞没。

　　*

　　夜色深沉，薛桥的目光又一次落在铁笼里的黑豹身上。

　　那黑豹静伏在暗处，金瞳幽邃，皮毛如墨，呼吸间带着某种近乎熟悉的韵律。

　　薛桥皱了皱眉，总觉得那身影不该如此陌生，仿佛曾在某个被遗忘的片段里，与它并肩而立。

　　“你又在盯着它看。”姜尚云懒散地倚在墙边，指尖转着一枚铜钱，“一只豹妖而已，能有什么特别的？”

　　薛桥收回视线，淡淡道：“或许吧。”可心底的异样感却挥之不去。

　　不远处，楚幽篁靠在廊柱旁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。

　　他仍记得那日黑豹扑来的瞬间——利爪未至，风先掠过耳畔，而迟雪竟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它面前。

　　那姿态，不像是在护一只陌生的妖兽，倒像是……在护一个故人。

　　他眯了眯眼，望向黑豹的方向。

　　迟雪宁愿以命相护，久宣夜又恰好在那时消失……这世上，真有如此巧合的事？

　　夜风掠过庭院，黑豹的耳朵微微一动，金瞳在暗处无声闪烁，像是藏了一段无人知晓的过往。

　　段半夏站在温剑的院门前，指尖微微发颤。她一路奔回，却始终找不到久宣夜的踪迹，仿佛他凭空消失了一般。

　　“温剑！”她抬手叩门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焦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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