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雪站在洗骨池边,竹尖轻轻掠过池面,水纹荡开,映出他微蹙的眉。
“沈南图最近有些不对劲。”他低声道,声音几乎被池水幽冷的雾气吞没。
苏璃正倚在廊柱旁擦拭匕首,闻言动作一顿,抬眼看她:“怎么?”
“他总在子时往后消失,天亮才回来。”迟雪收回手,水珠顺着他的指节滑落,“我昨日跟着他,发现他去了洗骨池深处。”
苏璃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一圈,寒光一闪:“那地方阴气重,他去做什么?”
迟雪沉默片刻,声音压得更低:“……长生。”
苏璃嗤笑一声,眼底却冷了下来:“活腻了?”
“他翻过禁阁的典籍,找过‘洗髓续命’的邪术。”迟雪拢了拢衣袖,“我怀疑,他动了池底的‘东西’。”
苏璃眯起眼,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,衬得洗骨池的水声愈发诡谲。
“要拦吗?”迟雪问。
苏璃摇头:“先盯着。”
她转身望向池水深处,雾气中似有暗影浮动,“若他真碰了禁忌……我们再动手。”
迟雪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,声音轻得几乎散在夜风里:“这件事……要不要告诉宣夜?”
“先别说。”苏璃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,带着野兽般的警觉。
迟雪低头看着腕上泛红的指痕,兔耳不安地抖了抖:“可万一出事......”
“出事更好。”苏璃从腰间抽出一支骨笛,在指间灵巧地转了一圈,“正好看看沈南图到底在玩什么把戏。”
*
久宣夜将新裁的衣裙轻轻放在桌上,指尖抚过那柔软的布料。
这是他特意托人按段半夏的尺寸做的,可现在看来,似乎还是宽大了些。
“肩膀这里松了些……”段半夏拎起衣裳在身前比划,嘟囔道,“你该不会是按你自己的身量做的吧?”
久宣夜轻咳一声,耳尖微热:“明日我带你去集市,再改改。”
段半夏眼睛一亮:“那我要吃糖葫芦!”
“好。”他无奈地笑,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,“现在先休息,我去打水给你洗漱。”
院子里月光如水,久宣夜弯腰去舀水,却发现缸底只剩一层薄薄的湿痕。
他皱了皱眉,只得端起木盆往更远处的溪边走。
溪水清冽,映着满天星子。
他蹲下身,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,金瞳在夜色中微微发亮。
自从知晓自己是妖,他总会在这种寂静时分不自觉地审视自己——是否还像个人,是否还能配得上她。
水盆盛满,他起身往回走,脚步放得极轻,生怕惊扰了夜的安宁。
推开门时,烛火已熄。
段半夏蜷在藤椅上睡着了,怀里还抱着那件未改好的衣裳,呼吸均匀绵长。
久宣夜放下水盆,小心翼翼地俯身将她抱起。
她在他臂弯里无意识地蹭了蹭,呢喃了一句含糊的梦话。
久宣夜动作一顿,低头看去,月光透过窗棂,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。
“傻子……”他极轻地叹了一声,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,拉过薄被仔细盖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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