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80

指尖掠过她脸颊时，终究没忍住，极快地碰了碰那温软的肌肤。

　　房门合上的瞬间，段半夏在梦中翻了个身，嘴角微微翘起。

　　院中老槐树下，久宣夜抱剑而坐。

　　夜风拂过衣摆，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。

　　他抬头望向段半夏的窗口，那里一片漆黑，却让他觉得比满天星辰更亮。

　　夜色沉沉，客栈的灯笼在风中摇晃，投下昏黄的光。

　　温剑拎着一坛陈酿，拍开泥封，酒香顿时溢满庭院。他仰头灌了一口，喉结滚动，随后重重叹了口气，将酒坛往石桌上一放。

　　“久宣夜那小子……安顿好了？”

　　楚幽篁坐在他对面，指尖轻轻敲着酒碗边缘，点了点头：“嗯，在城南的旧宅，很清净。”

　　温剑又闷了一口酒，眼神有些发直：“这些年，他杀的妖比我们俩加起来都多。”他苦笑一声，“结果自己也是妖……这他娘的算什么笑话？”

　　楚幽篁沉默片刻，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，辛辣的酒液烧过喉咙，她微微蹙眉：“他心里不好受。”

　　“能好受吗？”温剑摇头，声音低沉，“换作是我，怕是要疯。”

　　夜风拂过，院中老树的枝叶沙沙作响，像是无声的叹息。

　　楚幽篁忽然抬眸，看向温剑：“耿大人……是不是早就知道？”

　　温剑动作一顿，随后扯了扯嘴角：“那老狐狸，什么看不透？”他摩挲着酒坛粗糙的表面，低声道，“可他什么都没说，也没追究。”

　　楚幽篁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眼底浮现一丝敬意：“大人……是好人。”

　　温剑嗤笑一声，又灌了一口酒：“好人？这世道，好人活不长。”

　　楚幽篁没接话，只是默默给他添满酒碗。

　　两人对坐无言，唯有酒香在夜色中弥漫。

　　夜半，骨笛声起。

　　沈图南独自立于荒林深处，苍白的手指轻抚骨笛，幽冷的笛音如毒蛇般钻入夜色。远处，沉睡的村庄毫无动静，唯有段半夏的房中，一声惊恐的尖叫骤然划破寂静——

　　次日清晨。

　　久宣夜睁开眼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脸上。他怔了怔，猛地坐起身——这不是他的床。

　　被褥间残留着段半夏身上淡淡的药草香，而自己竟睡在她的榻上。他皱眉，掀开被子下床，恰好段半夏推门进来，手里端着刚打来的清水。

　　“醒了？”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，将水盆放在架子上，“睡得还好吗？”

　　久宣夜盯着她：“我怎么会在你床上？”

　　段半夏背对着他拧毛巾，手指微微发紧：“你昨晚在院子里睡着了，我怕你着凉，就把你拖进来了。”她转身将湿毛巾递给他，语气刻意轻快，“以后不准在外面睡，听见没？”

　　久宣夜接过毛巾，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目光的闪躲。她的指尖在碰到他时迅速缩回，像是怕被烫到。

　　“半夏。”他沉声唤她，“出什么事了？”

　　“能有什么事？”段半夏转身往灶台走，衣袖却被久宣夜一把攥住。他力道不重，却让她浑身一僵。

　　“你躲什么？”久宣夜声音低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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