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渡181

段半夏挣开他的手，强笑道：“别闹，我去做饭……”

　　久宣夜心头疑云骤起，大步走到铜镜前——镜中的自己，黑发间赫然立着一对毛茸茸的豹耳！

　　他瞳孔骤缩，猛地摸向头顶，触感真实得令人心惊。

　　“我妖化了？！”他转身冲向段半夏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“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？你有没有受伤？！”

　　段半夏慌乱地抽回手，袖口却被扯开一截——白皙的手臂上，几道未愈的抓痕刺目惊心。

　　久宣夜如遭雷击：“这是我……伤的？”

　　段半夏迅速拉好袖子，摇头道：“不是！是、是我不小心划的……”

　　久宣夜呼吸急促，金瞳在晨光中剧烈收缩。他忽然逼近她，将她困在灶台与自己之间，声音沙哑：“段半夏，别骗我。”

　　她的眼眶倏地红了。

　　*

　　晨光透过窗棂，洒在简陋的木桌上。段半夏搅动着碗里的粥，忽然抬头：“子空……真的没用那个骨笛吗？”

　　久宣夜夹菜的手微微一顿，随后摇头：“他不会。”他语气笃定，“上次之后，他答应过我。”

　　段半夏“嗯”了一声，低头继续喝粥，却明显心不在焉。

　　久宣夜看了她一眼，轻声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段半夏放下碗，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划着：“无忧境……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？”

　　久宣夜沉默片刻，目光似乎穿过她，望向遥远的记忆：“那里终年四季如春，山巅却飘雪，还有座冰晶宫殿。我父亲……是无忧境的族长，玄豹一族世代守护那片土地。”

　　“听起来像传说。”段半夏笑了笑，眼里却藏着不安，“你想起的越来越多……会不会有一天，忽然记起自己该回去？”

　　久宣夜怔住。

　　段半夏垂下眼睫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：“我怕你哪天醒来，发现这儿的一切都不重要了……”

　　“半夏。”久宣夜突然握住她的手，力道大得让她抬头。他的金瞳灼灼如焰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无论我是人是妖，无论记起多少往事——你在哪儿，我就在哪儿。”

　　段半夏眼眶发红，猛地扑进他怀里。久宣夜稳稳接住她，掌心贴在她后背，感受她急促的心跳。

　　“骗人是小狗……”她闷声说。

　　久宣夜低笑，下颌轻蹭她发顶：“嗯，骗人就变回豹子给你骑。”

　　段半夏捶了他一下，却抱得更紧。

　　*

　　骨笛声再起，如毒蛇般钻入夜色。

　　久宣夜猛然从睡梦中惊醒，额角青筋暴起，金瞳在黑暗中剧烈收缩。他死死攥住床沿，指节发白，耳边回荡着刺耳的笛音——那声音像是要撕裂他的魂魄，将深藏的兽性彻底拽出。

　　“不行……不能在这里……”

　　他咬牙撑起身子，踉跄着冲出房门，生怕自己失控伤到段半夏。夜风如刀，却浇不灭血脉中沸腾的暴戾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段半夏被院外的异响惊醒，伸手一摸，身侧床榻已空。

　　“久宣夜？”她慌忙起身，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，刚推开房门——

　　阴影中，一双泛着幽光的金瞳缓缓逼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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