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劭4

可眼前这个“乔家女”，却为救他的百姓，差点葬身火海。

　　他松开她，忽然冷笑：“苦肉计？”

　　苏璃疲惫地闭上眼：“随侯爷怎么想。”

　　她太累了，没力气争辩。

　　魏劭盯着她苍白的脸，许久，转身离去。

　　*

　　深夜，魏劭独自站在城西焦黑的废墟前。

　　心腹低声汇报：“夫人确实救了半条街的百姓，若非她抢先点燃引线，硫磺爆炸的威力足以摧毁城西……”

　　魏劭摩挲着指间一枚烧焦的布条——那是他从苏璃袖口扯下的。

　　“查。”他忽然道。

　　“查什么？”

　　“她的过去。”他眸色深沉，“乔家养女，为何会懂硫磺引线？为何敢拼命？”

　　心腹领命离去。

　　魏劭望向夜空，火光映过的天幕已恢复沉寂。

　　——就像他的心，被那场火，烧出了一丝裂缝。

　　*

　　苏璃的手腕烧伤未愈，却闲不住。

　　那日从医馆回府，她在巷角听见微弱的呜咽声。

　　——一只瘦骨嶙峋的狸花猫蜷在雪堆里，后腿血迹斑斑。

　　她蹲下身，轻轻拨开雪粒。小猫警惕地往后缩，却因伤动弹不得，只能冲她龇牙哈气。

　　“别怕。”她解下披风，小心翼翼裹住它，“我带你回去。”

　　春桃见到猫时差点惊叫：“夫人！侯爷最厌恶猫狗，府里从不许养！”

　　苏璃正给猫清理伤口，闻言指尖一顿：“为何？”

　　“侯爷幼时被野猫抓伤过，还起了满身红疹，高烧三日不退……”

　　苏璃垂眸，轻轻抚过小猫颤抖的脊背：“那便养在偏院，不让他看见。”

　　*

　　魏劭是第三日发现猫的。

　　那夜他路过偏院，听见窗内传来细弱的“喵呜”声。

　　他蹙眉推门而入，正撞见苏璃抱着猫喂羊乳。烛光下，她眉眼柔和，指尖轻挠小猫下巴，唇角带着浅笑——

　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。

　　猫却突然炸毛，冲他嘶叫。

　　苏璃蓦然抬头，笑意僵在脸上：“侯爷……”

　　魏劭盯着那只脏兮兮的狸花猫，脸色阴沉：“扔出去。”

　　苏璃将猫护在怀里：“它腿伤未愈，出去会冻死。”

　　“与我何干？”

　　“与我有关。”她直视他，“我捡的，我养。”

　　魏劭冷笑：“你可知我——”

　　话音未落，他突然偏头打了个喷嚏。

　　苏璃愣住。

　　——魏劭的脖颈已泛起大片红疹。

　　魏劭拂袖而去，当夜却起了高热。

　　苏璃听闻时，正给小猫换药。春桃慌慌张张冲进来：“侯爷浑身滚烫，医工说是猫毛引发的急症！”

　　她指尖一颤，药粉洒了满桌。

　　“他……不许我近身吧？”

　　春桃快哭了：“侯爷把所有人都轰出来了！”

　　苏璃沉默片刻，忽然起身去药柜抓药。

　　“夫人？”

　　“煮药。”她声音平静，“他不要，就放门外。”

　　子时，魏劭在灼烧般的刺痒中惊醒。

　　他烦躁地掀开锦被，却见门外地上放着一碗药，尚有余温。

　　碗底压着字条：

　　「防风三钱，蝉蜕五钱，可止痒。

　　——若嫌苦，右侧有蜜饯。」

　　字迹清秀工整，末尾还画了只龇牙的猫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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